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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节 跳楼

    前前后后几十个方案,不出所料的是全部失败。

    临近月底只剩二十多天,金狮那里没有消息,洛北的记忆也没有恢复,千羽幽的心里就像藏着一团火,烧灼着她的心。

    四年前千羽幽从洛北家隔壁搬到现在的郊区,中间发生过的种种所有人都不愿再次提起,但今天,千羽幽却将重演,但运气就不曾知道还会不会那么好了。

    虽然冒险但却也是一件刻骨铭心的事。

    或许这一下子弄不好就会刺激洛北恢复记忆。

    千羽幽这样想着,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车缓缓开到洛北家旁边的别墅,就是千羽幽十七岁之前的家,虽然搬走,但因为资金周转的开,蓝家一直没有把这栋别墅卖掉,或许是等着物价上涨,或许是有些恋恋不舍。

    宫小天坐在车里,看着千羽幽每天一场的闹剧,或许只要她开心,她做什么对爱她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羽幽站在荒凉的别墅下,许久不住,院子的杂草长得快及腰高,小时候游荡的秋千也已经过风雨的洗礼,破烂不堪。

    洁白的房子上像似铺了一层薄薄的灰,让人看不彻底,却又显得明亮如初。

    洛北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来这干嘛?打算买下这里的房子今后好让叔叔,阿姨跟我们方便来往么?”说着一脸嬉笑。

    “你还真是傻了啊,这本就是我家,四年前搬走的。”

    “搬走?”洛北有些奇怪,“为什么搬走?”

    “想知道么?”千羽幽问。

    洛北惊奇的看着千羽幽,没有回答。

    “你等在这里。”千羽幽抬起头对洛北说。

    “你干嘛去?”洛北望着千羽幽凄凉的背影,没有听到回答。

    洛北站在原地等待着千羽幽的回答,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忽然在千羽幽的一声惊呼中阴暗了下来,“洛北。”千羽幽站在房顶喊。

    洛北抬起头,有些吓傻的看着站在二楼窗口,双腿有些瑟瑟发抖的千羽幽。

    “你干嘛?快下来。”洛北抬头,目光冷峻的望着二楼,说话声音不再柔和,而是一种严厉的命令。

    千羽幽依然站在上面不打算下去,瑟瑟发抖的双腿站的更直,“洛北,你听着……”

    还没等千羽幽说完,洛北便厉声阻止,“你快下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不用这么威胁我。”说完步伐有些焦急的要进别墅去到二楼。

    “你别动,你在走一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洛北一听,立马停住脚步,阴暗的天空映射着他的脸颊,把原本吓得青紫的脸颊显得无比的凄凉。

    “你到底要干嘛啊?”;洛北站在楼下欲哭无泪的抬起头问她。

    “我没想干嘛,我就是希望你早点恢复记忆,早点和禾馨圆满。”说着千羽幽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

    她摸摸眼泪,朝楼下喊着,“当年我也是这么哭的,我就站在这里,朝楼下喊着,‘洛北,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会爱上别人,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能让我知道?才爱上禾馨的,有什么事你说啊,我会理解的,你不要非弄什么苦肉计,这样我会难过。’”

    洛北在楼下愣愣的看着千羽幽,不知所措,忽然回答起她的话,“是,我有隐情,你下来,我们好好谈。”。

    “洛北,你又乱改台词。”千羽幽在楼上哭笑不得的望着楼下。

    “你当时说的是,‘千羽幽,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是爱你,但是那种就好像亲人对亲人的爱,不是你理解的爱,你快点下来,不要在胡闹了。’你的语气语重心长,无可奈何,多希望我明白,可我当时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千羽幽望着天空,泪水再次陨落。“洛北,我现在懂了,我只想你和禾馨好好的,禾馨对我好,好的就像亲姐姐,我不是没人性,所以,我要帮她,”。千羽幽低下头,朝楼下大喊,隐隐的风带走了她晶莹的泪滴,稳稳的打在洛北的脸颊,就像一滴冰冷的雨滴,穿透身体,轻轻落在心尖,一股丝丝般的冰冷遍布全身,疼缓缓蔓延神经,散布开来。她看着那么遥远的洛北,“洛北,你照着我的描述,你在说一遍好么?”

    洛北抬着头,望着千羽幽,“我说你就肯下来么?”

    千羽幽在楼上大力的点着头,生怕洛北看不清。

    洛北深吸一口气,按照千羽幽的描述,千羽幽的语气,加上对千羽幽心情平复的温柔,一字不差的说出刚刚的对话,每一句说的时候,千羽幽都如身临其境,就像是一件刚刚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回忆,她有些痛彻心扉的笑笑,笑得洛北的心隐隐作痛。

    “你现在可以下来了吧?”洛北在焦急楼下的问。

    这时宫小天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一张平静的脸,没有任何波澜。

    “好,我下来,你看清楚了。”

    洛北在楼下愣愣的听着这句话,“什么叫你看清楚了。”

    “千羽幽,你要干什么?”洛北在楼下大喊。

    千羽幽笑笑,深吸一口气,看着阴的如洛北脸色的天气,淡淡一笑,当年的小女孩不小心挂在了树枝上才得以幸免一死,那今天的千羽幽呢?会不会有一样的命运。

    当年挂住千羽幽是树枝依然在楼下摇曳,像是准备再次就她一命,它还是那么高,但却比原来更加的粗壮,而千羽幽娇小的身体,从十七岁以后,好似根本没有任何改变,或许,这大树再次救她一命也是命中注定。

    千羽幽低下头,再次看着洛北,洛北不断的张着嘴说着什么,但千羽幽一句都听不进去,只能看到一脸焦急的他不断奢望着什么。只见她纵身一跃,点点紫衣如蝴蝶般在空中悠然起舞,毫无畏惧,本想再次落上枝头,却不料蹦偏了,忽然悠然的蝴蝶变得恐惧,嘴中轻轻,柔柔的喊出一句:“它,大,爷,蹦,偏,了。”。

    洛北的脸在这一秒钟内变换了数千个表情,他甚至在思考如果千羽幽这一次真的不小心摔死,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去殉情。

    就在紧贴地面的一刹那,宫小天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眼中,风一般的速度,一眨眼抱住了千羽幽,如往常那样,轻轻的放在地面,快速的拿开手臂,没有一句话的转身离开。

    刚被放在地上的千羽幽还有些微微发愣,洛北一把上前抱住她,缓缓的落下一滴泪,心底的难过却无法用语言描述,想给千羽幽一顿痛骂,却觉得多残忍的话语都不够发泄心中的痛楚,他就这样抱着她,不说一句话,只留一滴泪。

    被吓傻的千羽幽有些缓过神,拍拍洛北的背,带些安慰,带些歉意。

    洛北放开抱住她的手,直起身,看着她。

    “想起什么了么?”千羽幽睁着大大的眼睛问他。

    洛北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千羽幽一个雀跃奔起来,“哈哈,这招果然好使。”然后双手握住洛北的肩膀,“都想起什么了?”

    “想起一个傻瓜要跳楼,我却无能为力。”

    千羽幽神情有些伤心,“只有这些?”

    洛北看着她,没有动作,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如果点头,千羽幽一定会问都想起什么,可他什么记忆都没有,但如果摇头,千羽幽就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傻事。

    千羽幽愣愣的看着没有表情的洛北,低下头,“看来刺激还是不够,再来一次。”说完,转身向别墅内再次跑去。

    洛北一把拽回她的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睛闭紧又缓缓打开,“够了,真的够了,这天下我真的再也找不到比失去你还刺激的事情。”说完,一把把千羽幽搂入怀中,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再跑了,“别再闹了好么?如果禾馨真的回来,我们一起去补偿她,哪怕是一辈子都可以,可你不要闹了好么?你把这世界最刺激的事都忍心让我看了,你还能在残忍点么?”

    “我……”千羽幽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能做的她都努力了,可洛北最深刻的记忆不是在千羽幽这,是在禾馨那,而她不出现,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想着,想着,千羽幽深深的把头埋进了洛北的怀中,或许一埋就是一辈子。

    宫小天远远的望着,深邃的眼眸有些微微的亮光,或许这件事真的快要圆满了。

    一抹斜阳打进宫小天和洛北的卧室。

    洛北不知又跟千羽幽到哪里疯玩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宫小天和金狮两个人。

    洛北站在窗口,眼睛望着窗外,神思却不知停在何处。

    “真的要这么做么?纸是保不住火的。”宫小天深邃的眼眸在空中闪烁。

    “如果在纸上施一层魔法呢?”金狮用手比划着,在指甲挑起一道淡绿色的亮光,如夜空的星辰,被她摘下,藏进手心。

    “魔法?说一下你的计划吧。”宫小天说。

    金狮把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的传达给宫小天,虽然有些漏洞百出,但经过修改,或许真的是个可行的办法。

    “我有一个要求。”宫小天说。“不要把我扯进去,我不想骗她。”

    “可光我说她会相信么?”

    宫小天转过头看着金狮,轻叹一声,沉默不语。

    夜临近,千羽幽和洛北灰头土脸的跑回家,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晚饭。

    “又出去疯闹一天,都快结婚的人了,也不知道准备准备,还得让人操心。”苏素坐在饭桌上抱怨着,金狮垂涎欲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无心理会其它。

    “哎呀,有你和方阿姨这么细心的妈妈,我们还操什么心啊!”千羽幽和洛北洗完手后坐在苏素的对面,一脸讨好的说。

    温馨的灯光映得屋子里其乐融融,唯独宫小天自己守着空房,静静的望着窗外,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却又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苏素吃完饭提早上了楼,一定又是和千若天煲电话粥去了,几个月不见,苏素都快要想千若天想疯了。

    苏素走了,桌子上只剩下千羽幽和洛北,金狮三个人,一桌子的饭菜,三个人不断的往自己碗里夹菜,千羽幽还时不时去金狮碗里给洛北偷回几个菜叶,金狮也不敢去洛北的碗里拿回来,只有抢千羽幽的菜报复,本来干干净净的桌子,被他们弄得狼狈不堪,盘子里却干净的一贫如洗。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吃惊的高兴死的。”金狮夹走桌子上最后一块放在千羽幽碗里的肉,兴奋的塞进嘴里。

    千羽幽想从她嘴里夺出来却又觉得恶心,也只能任由自己盘子中的肉落入她人之口。

    “什么好消息啊?还高兴死,看在你有好消息的份上我先不和你追究那块肉。”千羽幽愤恨的看着金狮蠕动着流油的嘴唇。

    “禾馨死了!”金狮根本不了解千羽幽对禾馨的感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居然是笑呵呵的,就像是在她眼里死个人简直就像折断一颗嫩草一样简单。

    “**在说什么?”千羽幽啪的把筷子仍在桌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金狮。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金狮有些不解的看着千羽幽,对自己的错误毫无察觉。“我说的是禾馨死了?”金狮以为千羽幽听错了,不断的重复着自己刚刚说的话。

    “怎么可能?”洛北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金狮。

    “无论你相不相信,但这是真的。”金狮强调,她摸摸嘴唇,放下筷子,幸福的看着千羽幽。

    “什么真的,假的。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把你的嘴给我闭上,我不愿听到一些无中生有的狗屁猜测。”千羽幽一个着力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色青紫,根本不愿相信金狮的话,头拧到一边不愿去理她。

    “这不是猜测,这是真的,我在用神力游走的过程中看到禾馨的墓碑了,上面的照片就是你给我的那张上面的脸,一模一样。”

    “长得像罢了,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

    “没事,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就相信了。”

    千羽幽的眼神有些恐惧,她透过玻璃窗,望着漆黑的世界,像似陷入了死亡的境地她不断的猜想着原因,一遍一遍的问着,禾馨怎么会死呢?

    第二天清晨,金狮便带着千羽幽和洛北去了那个满是坟墓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生物或许会偶尔上来看一眼自己想念的人,但被想念的人却永远都不会感受不到他的到来,哪怕是给活着的人一巴掌,活着的人都毫无痛觉。

    爽朗的晨光照的墓碑闪着点点星光,走在前面的金狮忽然停下脚步,千羽幽却愣愣的不敢上前。

    洛北避开千羽幽,直接走到墓碑前,看着上面刚劲的字体,“禾馨之墓。”洛北呼出一口长气,气息中带有浅浅的叹息声。

    不知何时,千羽幽已经站在墓碑旁边,一张清澈而柔和的脸映在千羽幽的瞳孔里,复杂的表情看不出是质疑还是愤怒。

    “你能查出是谁立的碑么?”千羽幽在旁边冷冷的问金狮。

    “查不出来,我没有这个能力。”

    “那怎么死的呢?”千羽幽转过头,眉头紧邹的看着金狮。

    “也不行。”金狮再次摇摇头。

    千羽幽转头看着墓碑,神情更加复杂。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是障眼法对不对?”千羽幽眼睛紧紧的盯着墓碑,语气却在质问金狮。

    金狮头上有些冒出冷汗,被问得有些无法回答,不得已,她还是扯进了宫小天,因为千羽幽最相信的也只有宫小天,“怎么可能,不信你去问宫小天啊,这是我们一起发现的。”

    千羽幽直视了墓碑一会,眼中的神情百般变化,她没有说话,转身下了山。

    今天的车是洛北开的,宫小天没有跟来,自从洛北学会开车之后,宫小天便对千羽幽避之不及,闪闪躲躲,或许他只是没有出现在千羽幽看得见的位置,而躲在某个角落,用着那执业偷窥隐私道具,威灵耳和望思目正远远的了解着千羽幽的一举一动。

    千羽幽回到家里,直接闯入宫小天的卧室,她知道,宫小天是不会骗她的,他只会沉默,却不会说谎。

    屋子里空无一人,宫小天不在。

    “宫小天可能是出去了,等他回来再问吧。”洛北站在千羽幽身后劝解。

    千羽幽的眼中留下几滴无声的泪,身影背对着洛北,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但浅浅的抽吸声却无法隐藏,洛北走到千羽幽的面前,抹下她的眼泪,轻轻把她搂入怀里。

    虽然千羽幽口口声声不相信,但一件件真相摆在眼前,她又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去找他。”一直站在身后沉默的金狮忽然消失,顾不上身边是否有人看到。

    但所幸,张阿姨在厨房,苏素还未起床,这个秘密暂时还可以保留的住。

    树影颤动,金狮现身在一处离家不远的山上,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摄像头。

    “出来吧。”金狮声音极小,因为她知道,宫小天不会离蓝家太远,以及威灵耳也并非言之凿凿。

    果然,宫小天瞬间跑到了金狮面前。

    “不打算配合我么?”金狮问。

    宫小天眨眨眼,许久说出一句,“我真的不能骗她。”

    “为什么?你不想让她幸福么?”

    “幸福。”宫小天在口中淡淡重复一句,一股沉思在他眼中略过。

    阳光温和,岁月静好,宫小天敲敲门,来到千羽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