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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童心无邪
第6章童心无邪
这几年风调雨顺，屯里的几个生产队都收成好。一个劳力每天的工分一块多钱，吸引了不少外地人争着抢着搬来落户，所以村里人口逐年增多了。
这样一来，只好挨着屯后又拉起了一趟新街来，人们沿着这新街在路北盖起了一撮撮房子。我家人多住不下，把原来的房子卖给了西屋李玉发家。倒出钱来买了几根便宜的桦木檩子，在新街的最东头，毁了已抽穗的高粱，在庄稼地里开辟了个房场，盖了两间土房。
这时姥姥家也从前屯搬回来了。又住进了他家的老房子---丁字路东头上的三间房，这里与路西的老奶家仅一路相隔。姥姥家成分不好，舅舅吴广德秉性要强不说，嘴还不让人，经常为生产上的事与干部们吵嘴，得罪了村里的人。
因为这里的生产队比前屯打粮多，劳动力挣钱就多。为了惩治舅舅，大队里就把姥姥家强行发配搬迁到挣工分却倒找钱的前孤店屯，与住在那里的大队治保主任郭老八家做了对换。
可住了三年后，郭的老婆嫌回娘家路太远，逼着丈夫又搬家返回南屯，这样子姥姥家才得以搬回来。
我家与姥姥家前后街挨着，处于西南和东北的斜对过儿，相距不到百米。如此一来，舅舅家比我小两岁的大表弟宝山成了我的玩伴儿，一放学俩人就腻在一起，天天形影不离。
幼年的天真，让我对任何都无所顾及。每天写完作业，觉得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绞尽脑汁地淘气，领着表弟变着法地搞恶作剧。
这一天下晌儿，姥姥家的东屋邻居李晓君的奶奶李三胖子与儿媳吵架，又心情不好出门了。
瞅着她的离去，表弟断定说：“这一定是到北山她老伴儿的坟上哭诉去了。她这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咱俩得想办法捉弄捉弄她。”李三胖子烦我俩淘气，时常被她瞪眼叫骂，觉得应该趁机整治她一下解解气。
我领着宝山来到舅舅房后两家后园子中间的夹道里，琢磨着打起了报复她的坏主意。这条宽度仅能容得一人行走的小过道儿，两边被半人多高的土园墙夹着，是两家人去院后的共用通道。
“有了宝山！”一想到这是李老太太回家的必经之路，我非常兴奋地拍着脑门说。
随后领着他赶紧在路中间挖个直径一尺半，深一尺的陷阱，上面用树条碎草棚好，再小心谨慎地撒上复土，伪装得简直如地面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千万可别有人来呀？”俩人都清楚，此时若是有人路过踩上去，肯定会坏了这好事。
这样，我和表弟宝山只好分头守在过道的南北两端，开始了心焦地等待。有一顿饭的功夫，终于见这李老太太在北山脚下露头了。
远远地望见她挺着个足有两个人粗的大身板子，慢悠悠地往回走来了。左手拎起蓝布小褂的底襟，怀里兜着满满一兜的香瓜，右手拿着半拉瓜正吃着呢。看这意思她这是在老头坟上哭完，顺便去了旁边的瓜园。
“快表弟，咱俩得躲起来！”
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我激动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直跳，急忙拉着表弟躲进舅舅家屋后墙与园子墙的死角儿里，屏住呼吸守株待兔，等待这场期盼已久的热闹。
李老太太嘴里嚼着香瓜，迈着慢悠悠的碎步来到了近前。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她突然间一脚踩空，半截腿一下就插入了陷阱里。
“哎呀妈！”这瞬间的身体失衡，让李老太太那本来就沉重的身体猛然歪斜着摔倒下去，一下子重重地砸在了右侧的园墙上。
随着她这一声惊叫，我就感觉背后倚着的园墙猛然被震得呼扇了一下，差一点就没倒塌下来。这是我们所没料到的，把我和表弟都吓了一跳。
这让李老太太怀里的香瓜滚落了一地，全给摔碎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瞧见地面上的深坑才如梦方醒。先是揉了揉脚脖子，接着用手拍打大腿哭着破口大骂了起来。
“哎呀！这是谁家还愿孩子干的？瘟灾的孩子不得好死！祸害我这糟老婆子干啥啊？……”
再瞅李老太太的脸，在跌倒那一瞬间手中啃着的香瓜不偏不移一下子就触在了鼻子上。此时这胖脸盘子上面除了瓜瓤就是瓜籽，弄得满脸开花，没鼻子没嘴象个小鬼一样，几乎睁不开眼了。她不断地用手抹着脸上的瓜籽，坐在地上骂着骂着又嚎啕地大哭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开心死了，我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拉着宝山表弟，一溜烟儿似的跑回了舅舅家屋里，我俩趴在炕上前仰后合地大笑了起来。
这次报复行动的顺利得手，更让我飘飘然了，几乎搞这恶作剧上了瘾。特别是被学校里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折磨得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开始绞尽脑汁变着法地捉弄同学。
那时候家里都很穷，一毛钱六七块的水果糖，大家谁也吃不起的。只有父亲出民工年前从外地回来，我和几个妹妹才有幸得到一两块，那可真都高兴死了。
我总是在嘴里含着，不敢嚼碎它，得慢慢地任其在口中溶化，让舌头多粘一会儿这甜味。
我没钱吃糖，见到包糖块的花花纸也觉得珍贵。一次在供销社柜台外，有幸捡到有钱人吃糖后扔掉的糖纸。把它攥在手中，一个美妙的搞笑就在脑子里计划开了。
见学校操场边上，班里的几个女同学正在玩跳圈儿呢。我用秫秸瓤子切成糖块形状，外面包上这糖纸做了块假糖，攥在手心里，胳膊搭拉着靠上近前，站在那儿假装看热闹。
趁大家不注意，离去时一撒手，这“糖”就顺利地丢在了她们面前的地面上。
“快过来，一会儿有好戏看。”这热闹事儿要是自己独享总觉得太没劲，实在是不过瘾。我便叫来了李长贵，李晓君，张金等三四个同学躲得挺远，一起偷偷地观看。
这时轮到女生范喜春跳圈了，她单立着腿弹跳着，把布口袋不断地往前面踢着。跳到近前，她果然如我所料发现了糖块，可范喜春并没有声张。她回头瞅瞅身后，趁着不远的另外几个伙伴没注意。弯下腰佯装摆弄地面上的布口袋，迅速地拾起糖块攥在手里。接着假装手插衣兜岔腰跳圈，偷着把糖揣进上衣口袋里。
“真是太没劲了啊！”我特别扫兴，小声对身旁的几个人叨咕着。
因为按自己的计划她应该当场扒开糖纸，把糖块儿咬碎了与同伴享用。这样的话，范喜春打开一见是秫秸瓤子，脸上的尴尬是可想而知的。此事足以在学校疯传起来，肯定会成为全体同学的公众笑料。
可这要是揣回家里去她才打开，这事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好戏岂不是就给搞砸了吗？
“她要溜边儿。”李长贵叫了起来。我们几个正扫兴着为此而叹惜呢，没想到转机却来了。
这几年风调雨顺，屯里的几个生产队都收成好。一个劳力每天的工分一块多钱，吸引了不少外地人争着抢着搬来落户，所以村里人口逐年增多了。
这样一来，只好挨着屯后又拉起了一趟新街来，人们沿着这新街在路北盖起了一撮撮房子。我家人多住不下，把原来的房子卖给了西屋李玉发家。倒出钱来买了几根便宜的桦木檩子，在新街的最东头，毁了已抽穗的高粱，在庄稼地里开辟了个房场，盖了两间土房。
这时姥姥家也从前屯搬回来了。又住进了他家的老房子---丁字路东头上的三间房，这里与路西的老奶家仅一路相隔。姥姥家成分不好，舅舅吴广德秉性要强不说，嘴还不让人，经常为生产上的事与干部们吵嘴，得罪了村里的人。
因为这里的生产队比前屯打粮多，劳动力挣钱就多。为了惩治舅舅，大队里就把姥姥家强行发配搬迁到挣工分却倒找钱的前孤店屯，与住在那里的大队治保主任郭老八家做了对换。
可住了三年后，郭的老婆嫌回娘家路太远，逼着丈夫又搬家返回南屯，这样子姥姥家才得以搬回来。
我家与姥姥家前后街挨着，处于西南和东北的斜对过儿，相距不到百米。如此一来，舅舅家比我小两岁的大表弟宝山成了我的玩伴儿，一放学俩人就腻在一起，天天形影不离。
幼年的天真，让我对任何都无所顾及。每天写完作业，觉得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绞尽脑汁地淘气，领着表弟变着法地搞恶作剧。
这一天下晌儿，姥姥家的东屋邻居李晓君的奶奶李三胖子与儿媳吵架，又心情不好出门了。
瞅着她的离去，表弟断定说：“这一定是到北山她老伴儿的坟上哭诉去了。她这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咱俩得想办法捉弄捉弄她。”李三胖子烦我俩淘气，时常被她瞪眼叫骂，觉得应该趁机整治她一下解解气。
我领着宝山来到舅舅房后两家后园子中间的夹道里，琢磨着打起了报复她的坏主意。这条宽度仅能容得一人行走的小过道儿，两边被半人多高的土园墙夹着，是两家人去院后的共用通道。
“有了宝山！”一想到这是李老太太回家的必经之路，我非常兴奋地拍着脑门说。
随后领着他赶紧在路中间挖个直径一尺半，深一尺的陷阱，上面用树条碎草棚好，再小心谨慎地撒上复土，伪装得简直如地面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千万可别有人来呀？”俩人都清楚，此时若是有人路过踩上去，肯定会坏了这好事。
这样，我和表弟宝山只好分头守在过道的南北两端，开始了心焦地等待。有一顿饭的功夫，终于见这李老太太在北山脚下露头了。
远远地望见她挺着个足有两个人粗的大身板子，慢悠悠地往回走来了。左手拎起蓝布小褂的底襟，怀里兜着满满一兜的香瓜，右手拿着半拉瓜正吃着呢。看这意思她这是在老头坟上哭完，顺便去了旁边的瓜园。
“快表弟，咱俩得躲起来！”
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我激动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直跳，急忙拉着表弟躲进舅舅家屋后墙与园子墙的死角儿里，屏住呼吸守株待兔，等待这场期盼已久的热闹。
李老太太嘴里嚼着香瓜，迈着慢悠悠的碎步来到了近前。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她突然间一脚踩空，半截腿一下就插入了陷阱里。
“哎呀妈！”这瞬间的身体失衡，让李老太太那本来就沉重的身体猛然歪斜着摔倒下去，一下子重重地砸在了右侧的园墙上。
随着她这一声惊叫，我就感觉背后倚着的园墙猛然被震得呼扇了一下，差一点就没倒塌下来。这是我们所没料到的，把我和表弟都吓了一跳。
这让李老太太怀里的香瓜滚落了一地，全给摔碎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瞧见地面上的深坑才如梦方醒。先是揉了揉脚脖子，接着用手拍打大腿哭着破口大骂了起来。
“哎呀！这是谁家还愿孩子干的？瘟灾的孩子不得好死！祸害我这糟老婆子干啥啊？……”
再瞅李老太太的脸，在跌倒那一瞬间手中啃着的香瓜不偏不移一下子就触在了鼻子上。此时这胖脸盘子上面除了瓜瓤就是瓜籽，弄得满脸开花，没鼻子没嘴象个小鬼一样，几乎睁不开眼了。她不断地用手抹着脸上的瓜籽，坐在地上骂着骂着又嚎啕地大哭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开心死了，我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拉着宝山表弟，一溜烟儿似的跑回了舅舅家屋里，我俩趴在炕上前仰后合地大笑了起来。
这次报复行动的顺利得手，更让我飘飘然了，几乎搞这恶作剧上了瘾。特别是被学校里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折磨得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开始绞尽脑汁变着法地捉弄同学。
那时候家里都很穷，一毛钱六七块的水果糖，大家谁也吃不起的。只有父亲出民工年前从外地回来，我和几个妹妹才有幸得到一两块，那可真都高兴死了。
我总是在嘴里含着，不敢嚼碎它，得慢慢地任其在口中溶化，让舌头多粘一会儿这甜味。
我没钱吃糖，见到包糖块的花花纸也觉得珍贵。一次在供销社柜台外，有幸捡到有钱人吃糖后扔掉的糖纸。把它攥在手中，一个美妙的搞笑就在脑子里计划开了。
见学校操场边上，班里的几个女同学正在玩跳圈儿呢。我用秫秸瓤子切成糖块形状，外面包上这糖纸做了块假糖，攥在手心里，胳膊搭拉着靠上近前，站在那儿假装看热闹。
趁大家不注意，离去时一撒手，这“糖”就顺利地丢在了她们面前的地面上。
“快过来，一会儿有好戏看。”这热闹事儿要是自己独享总觉得太没劲，实在是不过瘾。我便叫来了李长贵，李晓君，张金等三四个同学躲得挺远，一起偷偷地观看。
这时轮到女生范喜春跳圈了，她单立着腿弹跳着，把布口袋不断地往前面踢着。跳到近前，她果然如我所料发现了糖块，可范喜春并没有声张。她回头瞅瞅身后，趁着不远的另外几个伙伴没注意。弯下腰佯装摆弄地面上的布口袋，迅速地拾起糖块攥在手里。接着假装手插衣兜岔腰跳圈，偷着把糖揣进上衣口袋里。
“真是太没劲了啊！”我特别扫兴，小声对身旁的几个人叨咕着。
因为按自己的计划她应该当场扒开糖纸，把糖块儿咬碎了与同伴享用。这样的话，范喜春打开一见是秫秸瓤子，脸上的尴尬是可想而知的。此事足以在学校疯传起来，肯定会成为全体同学的公众笑料。
可这要是揣回家里去她才打开，这事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好戏岂不是就给搞砸了吗？
“她要溜边儿。”李长贵叫了起来。我们几个正扫兴着为此而叹惜呢，没想到转机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