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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

    PIXAR动画25周年展,上海当代艺术馆,一个人看。如果没和他绝交,其实也是一个人来。电影他感兴趣,展览真未必,而且不准拍照,不允许自拍的地方对他而言是地狱。

    展览中的原画设定,各种角色在创作时的变化与发展真是精彩极了。葵想象着,在世界某个角落某个时空里,某一个人,在小时候只能用蜡笔涂涂抹抹,长大后却神奇地成为动画师,加入一个顶尖的团队,创作出精彩的动画人物和故事,影响一代又一代人。

    手握蜡笔的小朋友,因为有一个梦想,有一个预示,也能因为自己的天赋,进入画师的天堂。多美好啊。葵真心向往,渴望人生能够重写一遍,在她的血液里只沸腾着皮克斯三个字,与其他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带着插画本,在空调开得很足的展厅里,临摹所有她感兴趣的角色和场景,《海底总动员》、《超人总动员》、《怪物公司》、《玩具总动员》、《海底总动员》、《飞屋历险记》……展厅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八月的天气,天色忽阴忽暗,但葵觉得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个充满意趣的独特世界。

    展厅里唯一可以拍摄的两只大玩具模型,是《怪物公司》里的大眼仔和毛怪,葵超喜欢这两只,想和它们合影,又不好意思求人,用手机自拍真是好痛苦,镜头稍微偏差一点,就收不齐人和模型。

    葵抬头看着屏幕中的自己,一个人,很难过,但不想哭的情绪又来了,一晃而过。

    “向日葵?”有人在她身后轻轻道了一声。

    “诶?”她惊讶地回头。

    文质彬彬的男人,修长干净。

    她努力想了想:“韩……先生?”

    他乐,“你果然又把我名字忘了。”

    她低头,尴尬是难免的。

    “刚才看你拍照好费力,帮你摁两张?”

    “好啊……”葵把手机递给他,然后走到模型前摆了和模型一样的招手动作,很随意,也很可爱。一边还在想这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totally忘掉了。

    “行了。”他比划OK,把手机还给她,笑,“以后叫我A

    tho

    y吧,但下一次再忘掉我名字就要罚了。”

    “罚什么?”她也笑了,奇怪,明明很久没见,但今天的偶遇,竟会觉得他有一种奇妙的亲切。

    “罚张画吧,给我设计一个卡通形像,写上我的中英文名。”

    “哈哈哈,写名字免费,设计原创的卡通形象要钱的。”

    “没问题。”他和她一起沿着漫长的斜坡上二楼。“听说你生病了,很久没上班?”

    “嗯,肺炎,现在好了。你还真是经常来订餐,有这么好吃吗?多吃也腻的吧。”她算是比平常话多了。

    “你生病的那段日子,我在吉隆坡旅游,你们店里的三明治的味道其实忘光光了,但挺怀念的。”

    “忘掉了,还能怀念?”

    “记不得才能怀念啊。比如说电影,很多电影,你会知道说好看,但情节记不得了,故事讲什么也模糊了,但是很喜欢,别人问起来,一听名字还是会说好看。”

    “那你就是认定本店好吃了。”

    “没错。”

    “挺开心的。”她笑,这个反应也比以前随和。于是他静静地侧目注视她,一个把所有锐气收敛起来的女孩,像一匹雪白的被水渐渐浸润的绸缎。

    “三楼有短片放映,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我已经一到三楼转了四、五圈了。七十元一张门票,一点也不便宜,加上是皮克斯,我都想在这里过夜。”

    “呵呵,我也转够三圈了,准备撤了,你下一站去哪?”

    “回去上班,我溜出来的。”

    “是吧,我也溜出来的,那正好开车带你回去,赏光吗?”

    “行,省我车钱了。”她点点头,“可是车停在哪?不会停在莱福士车库里吧,下暴雨走过去好麻烦。”

    “就停在馆外。”他不得不坦白,“好吧,我是内部邀请票,准确说,是刷脸卡进来的……听起来是不是很讨厌?”

    “是的,太显摆了。”二人说完一起笑,一路朝外走,他为她撑伞,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可是葵开了后座门钻进去了。

    他坐进车,回头看看她,有点不明白。

    “没事没事,不是讨厌你,是我很怕死的。总觉得那个位置是一有车况就会嗖得飞出去……”她吐吐舌头。

    “一直以为你是潇洒小姐呢,何况,应该对我多少有点信心。”他笑,觉得她越来越有意思。

    葵随手拿起他扔在后座上的几本时尚杂志,翻看起来,“别告诉我《绝色》、《时尚之都》、《橄榄餐厅》、《氧气生活》都是你们公司办的。”

    “怎么会。”他笑,“但我们可以给这些杂志提供资源。”

    “什么资源?”

    “各种资源,有偿服务,有求必有应。”

    “答得真笼统,但意思我明白了。”

    “冰雪聪明。”他开车出了人民公园,“但我们的确有做杂志,是赠刊,类似《胡椒蓓蓓》,定位更高端一些,针对外籍人士,分发在他们经常光顾的商业圈餐厅里。名字叫《Delicacy i

    s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