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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另有阴谋

    章姨娘见王婆子追了上来,遂问:“嬷嬷有何事?”

    王婆子面露焦急之色,“姨娘,太夫人每日必喝的几味药都断了,不知……”

    经王婆子这么一提醒,章姨娘才想起太夫人每日要喝三顿药之事,她随口扯了个谎子,“我已吩咐人去采买了太夫人的药,你且先等着,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王婆子听后放心了,便转身进了屋。

    章姨娘去了管事房,催人赶紧从府里仅有的三千银两里拿出五百两银子,先采买太夫人这一个月的对症之药及补药。

    管事房里几个办事的人问了一句要不要买夫人的药,章姨娘愠脸道:“你们都瞎了狗眼么,夫人的病已经好了,还需喝甚么药?你当夫人真的是药罐子,顿顿把药当饭吃么?”

    “那……那补药呢?”一位耿直的小厮问道。

    章姨娘立马又摆出一张温和的脸,“你如此关怀夫人,真是难得,府里要的就是像你这般时刻为主子着想的奴才。只是……府里银两如此紧张,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买补药,要知道那些血燕与阿胶可得四百两银子一斤呢,真的吃不起,就暂且停了罢。”

    章姨娘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管事房,那位小厮被其他几个拉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嘲笑他不会看人脸色,迟早会被章姨娘打发出府。

    徐泽本是要回老国公府的,恰巧在路上碰到去管事房领银霜炭的雪儿,便寻问了夫人的近况。听雪儿说夫人身子忽然好了许多,还起了炕,他再想到兄长之事,觉得自己应该去锦绣院看望一下大嫂,大嫂乃兄长的元配夫人,他不应该瞒着大嫂的,何况兄长的丧事得提前预备着,这都得大嫂来操持才是。

    当他折身准备去锦绣院时,却碰到了章姨娘。

    “二弟!”章姨娘快步跟了上来,“你这是要去锦绣院么?”

    徐泽闭口不言。

    “二弟,这么些年来,你都没直呼我一声嫂子,你忘了你小时候我经常领你去府外玩了?唉,真是枉了我当年那么疼你,你心里却只惦记着夫人。夫人品貌端方,宽厚仁慈,我平日里也是十分敬着的,可我好歹是你的亲表姐,你应当与我更亲近一些不是么?”

    徐泽颔首垂目,朝章姨娘作了个辑,唤了一声表姐。

    章姨娘知道徐泽的心思,愿意叫她表姐而不愿叫她嫂子,不就是觉得她身为妾室担不起“嫂子”这个称呼么?

    她知道得罪这位小叔子兼表弟对她可没好处,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仍摆着一副表姐对表弟那般疼爱的模样,柔声道:“听你这么叫我一声表姐,好似咱们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一般,你不知道你那孩童有多淘气,每次出府玩都把我累得半死。对了,你去夫人那儿有何事?还有,你今日回得这么早,是不是从兵部得知了你兄长的近况?”

    徐泽一听问起兄长之事,刚才一直抑住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如急流般涌了出来。

    在章姨娘的记忆里,徐泽只流过两次泪,一次是他小时候在外疯玩找不到家了,再一次便是他的父亲徐国公在剿余贼时中了毒箭,刚一到家便毒发身亡。

    是的,在她的记忆里徐泽只哭过两回,现在他哭的是第三回,还是一脸痛苦难抑的模样。章姨娘还需再问么?她明白,徐澄怕是活不过这两日了。

    虽然徐澄平时待她淡如水,可她是真心深爱着他,何况徐澄待谁都是淡淡的,即便对娇艳欲滴的纪雁秋和明媒正娶的夫人李念云都没有特别之处。如此说来,徐澄也不算是薄待了她。

    尽管这两个月来,大家都知道徐澄十之八|九是回不来了,可真正得知徐澄将死之时,章姨娘仍然承受不住,再寻思到自己有儿有女想另嫁男人几乎没有可能,便失声痛哭了起来。

    忽然,她想到李念云,便哭着催徐泽,“你兄长之事不可瞒着夫人,你快去锦绣院罢。”

    徐泽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去了。

    章姨娘望着徐泽落寞凄凉的身影,暗自忖道,你大嫂听到此噩耗若是不当场悲痛欲绝而猝亡,怎能对得起她对老爷那番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