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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栽赃陷害

    酉时的天色已然擦黑,各院都已经掌灯。偌大的傅府灯火通明,看起来颇为气派。只是这光鲜的表面下有多少藏匿着的阴暗,又有谁知道呢?

    傅朝云巧然一笑,回过头来对傅朝疏说道:“哥哥,天色已晚,我们该去陪父亲母亲用膳了。”

    傅朝疏怎会不知她想做什么。母亲主持中馈,父亲当家做主,总归这些事轮不到他们兄妹来处理。

    况且此事牵连甚大,已经不仅仅是松竹院的事了,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请父亲和母亲公断。

    他低声叹了一记,身为傅家的嫡长子,竟然此刻才意识到这后宅的浑水有多深。

    傅朝云听见他叹了一声,知道他是有些不敢相信。可她还是要这样做,要不加掩饰地将这一切都摆在他眼前。他是傅家的嫡长子,他也必须知道这些。

    这后宅就是你争我夺,弱肉强食。她之前也不敢相信,可结果又是如何?砧上鱼肉,任人宰割。从听雨楼摔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发过誓,再也没有第二次。

    抬眼看着向晚的南风吹过檐下的灯笼,左摇右摆,正如人心。傅朝云不再犹豫,带着柏舟和常棣往正院行去。

    傅朝疏看着她小小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出些许坚毅。想到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由得心里有些感动。

    回过头看去,江妈妈也有些感慨道:“大小姐越来越有嫡长女的风范了,今天的事情处理得很是得宜。”

    傅朝疏宠溺又无奈地一笑,“倒是要麻烦妈妈跟我们走一趟了”。

    傅朝云刚到正院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父亲的笑声。她父亲是正经文官,位居一品礼部尚书,加封文英阁大学士。讳海容,字百川,正是取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虽则傅海容有如今的地位多凭借的是傅家的百年声望,可傅朝云却清楚,世家又如何?内里早已空了,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况且当今圣上在位三十载,励精图治,世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光。若不是傅海容在朝中的支撑,傅家早已化为烟云。

    卫妈妈正侍在门外,见她过来了急忙打起帘子禀道:“夫人,大小姐过来了。”

    傅朝云笑盈盈地进了门,先跟傅海容问了安才道:“母亲方才说什么笑话呢,女儿也想听。”

    傅朝疏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很久之后他回想起来这一幕,仍是他心底不可多得的温暖。

    傅海容见了傅朝疏,自然免不得要问几句他的学业。看他应答如流,心里也甚是欣慰。他是傅家的家主,将百年的兴盛寄托在嫡长子身上。但他也是一个慈父,儿子学问好,他心里自然高兴。

    傅朝云并不急着提起傅朝疏被谋害的事,只是偏过头去不时跟谢氏耳语几句。因为她知道,傅海容此刻越是温情,一会儿知道嫡长子被谋害之后就越是震怒。

    眼看着时辰晚了,谢氏才吩咐下人摆膳。傅朝云扶着谢氏起身往偏厅去,眼光不经意地扫过柏舟。看她沉稳地点了点头,才确信事情成了。

    晚膳人是最齐全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她安排的一场好戏能不能试探出谁是幕后真凶。

    两位姨娘带着各自的儿女早早候在了偏厅。傅朝云一眼看过去,正对上傅锦云的眼神。倒是没有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充满嫉妒和恨意。她竟不知道,傅锦云一击不得手之后还能继续隐藏自己,看来是她小觑了。

    刘姨娘不仅带上了自己的小女儿傅端云,还带上了儿子傅昭和。

    傅朝云其实对这位刘氏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她是父亲官场往来的时候收下的一个舞姬。原本只是养在家里,后来家中子嗣稀薄才受到傅海容的宠幸。没想到刘氏竟一举得子,这才逐渐受到重视。

    往日之所以没什么印象,正是因为这刘氏凡事不争不抢,性子淡泊如水,仿佛一心只想平静度日。

    现在看来,这刘氏不仅受宠后一举得子,还能好端端地在府里待上这么多年,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一番生存之道。傅锦云都这么能隐忍,刘氏又怎么能小瞧。

    傅朝云心里念头转了几许,面上却依旧是大方得体。众人各自落了座,因着早膳是王姨娘布的菜,晚膳刘姨娘便主动站在了一旁。

    虽则是一家人的便饭,各自都不必拘束,但是世家的规矩毕竟摆着。寝不言,食不语。因而一时间桌上的气氛颇为沉闷。

    饭将毕的时候,膳房的丫鬟才上了最后一道羹。刘氏揭了砂盅的盖子刚要端上桌,却突然惊叫一声,失手把砂盅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