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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只见魏凌君大步往芮秋的身边走去,沙发上的芮秋早已不省人事,他一眼就看见芮秋脖子上的红炼符令,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苦笑…看来自己是输了。

    没想到现代居然有人可以忍受蚂痒结的痒和衰符的衰运,厉害…

    眼前的芮秋和昨天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根本完全不同,可以想象她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忍受了多大的痒和痛苦,却还能坚持不取下脖子上的红炼符令,魏凌君心中大是佩服,他自认为,如果不是身上拥有穹苍之气,当年也无法像芮秋一样可以忍过这一天。

    “魏凌君先生…”裘顿看见魏凌君呆愣的看着芮秋,忍不住高声提醒他。

    被裘顿一喊,魏凌君回过神来,举手对裘顿挥了挥,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旋开瓶盖从里头倒出一点粉末在手上,大步向前来到芮秋身边,刚刚的异状在他拿出身上的瓶子后就完全消失。

    魏凌君用手上的粉末在芮秋脖子上的红线一抹,接着手一拉,一条完整复杂的红线就突然散掉,成了一条很普通的红线。而原本被绑在红线结上头的白纸则是被魏凌君两指夹住,在众人面前自燃了起来,没几秒,白纸就化成了灰。

    “好了,你们可以过来了。”魏凌君转身对裘顿挥手。

    裘顿闻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旁边的秘书看见了连忙大喊,要现场的人都下去整理环境,而七八个早已经待命许久的医疗人员则是一涌而上,准备把芮秋送到医院去。

    魏凌君伸手阻止了医疗人员的动作,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的纸,红笔在上头瞬间画出一张“去霉符”,手一抖一震,符纸马上自燃,魏凌君双手一握,把正在燃烧的去霉符握在双掌中间,跟着手闪电般伸出,拨开芮秋的嘴巴,手上的纸灰就往她嘴巴塞了进去。

    一旁所有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压根从没有看过茅山术驱邪时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魏凌君的动作极快,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符灰已经进了芮秋的嘴巴,单掌一推,芮秋嘴巴闭上。

    只见她像是被冷水泼到一样,浑身一抖,就这么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芮秋还有点迷糊,坐在沙发上,手揉着迷蒙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看清楚了,两颗眼睛逐渐凝神有力。

    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上和旁边围着的人,芮秋一眼瞄见离自己最近的魏凌君和旁边的爸爸,思绪迅速恢复,昨天的赌博和之后发生的事如潮水般涌上脑袋。

    芮秋突然站起来,两眼一瞪嘴巴一张就准备骂人,没想到手一伸她却从旁边的窗户发现自己的衣服、头发都是焦黑的痕迹,她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窗户里的自己,狼狈、脏乱、浑身都是沙子污水…

    狠狠地瞪了魏凌君一眼,原本就要发作,后来又强自忍住,她转身气呼呼的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梳洗去了。

    魏凌君苦笑的看着裘顿,这下子糗了。

    书房里。

    “裘顿先生,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帮雪璃了。”沙发上的魏凌君摇摇头,满脸抱歉。

    “魏凌君先生,请不要这么说,你的实力我看得很清楚…”裘顿一听就知道魏凌君打算履行和芮秋的赌博承诺,不会出手干预雪璃的治疗。

    魏凌君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裘顿先生,给你一个忠告,雪璃的情况不是医学的问题,如果你要治疗她,一定要找到一个熟稔道术的人才有办法。”

    裘顿也摇摇头,手上的雪茄几乎要烧到手指,虽然现在还没真正看到魏凌君出手,不过从他昨天随手画出来的符令和红线就可以产生那么严重的效果,可以知道他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美国虽然很大,人才也很多,可是像这种失传不知道已经几百年的神秘力量要去哪里找?再说回来,就算是找到了人,会不会医又是一回事。

    裘顿为了医治雪璃的病情,的确请过很多专家,里头自然不乏神秘学的专家,昨天魏凌君才一走,神秘学的专家杰森就被请到别墅,听完裘顿的叙述后,杰森也表示非常的讶异。

    在他的研究中,古老的中国的确有出现过这种神秘力量的纪录。而且不只是民间传说,许多正式纪录里头都有明确记载。

    像是公元一八八八年间,江苏省的南京就曾经发生一件神奇的事,据说是当时一位大富豪为了求寿延年并且求得高官禄位,花费重金聘雇了一位非常厉害的道家师父为他做一门奇异的风水。

    这门奇异的风水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把整个南京的财禄全数引到这户富豪的祖坟,如此一来即可富贵永久,天年永昌。

    这个师父看风水的方法和别人不同,他用的是一门非常奇特的阵法,相传的纪录上写的是“福禄永昌阵。”

    大富豪同意后,接着是大兴土木,移丘填河,造林挖沟,历时三年终于成功。

    可是在大阵成功,骨灰入殓的那一天,原本好好的四月天开始阴风惨惨,鬼枭戾疠。

    之后在不到一年之内,富豪家里所有的人畜全部死光,连带着当初曾经参与建筑工事的人也一一跟着死去。

    这件事自然惊动了当时道家各宗支门派,于是很多道家的师父纷纷出现试图解去这门诡异恐怖的阵局,可是却无一人成功。

    根据记载,这个恐怖的阵法最后是被一个无名道士给破去,而他离开前说过,这不是一个福禄永昌阵,而是一个道地道地的“万鬼催魂阵”,主要是用来搜集大量冤魂用的。

    而事实上,万鬼催魂阵从一开始到最后被破去,时间超过十五年,丧命于此阵的人数多到无法统计,只知道当年那户大富人家所在的地方可以说是人烟灭绝。

    “像这种例子还有很多,不过你说的那个魏凌君是不是真的拥有这种力量,老实说我无法确定。”

    杰森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如果不是他亲自确认,他不会承认魏凌君手上的红线符令可以产生那种力量。

    裘顿和杰森不同,他是真正亲眼看见魏凌君施术,所以对他的信心很强。

    现在问题出在芮秋,芮秋这个大女儿在这个家里有着相当的地位,如果她坚持反对,裘顿实在是非常伤脑筋。

    不只如此,就算是身为南加州十大黑帮的会长,裘顿仍不敢用胁迫的方式要求魏凌君出手,因为杰森曾经不止一次提醒他。

    “拥有那种神秘力量的人通常都有怪癖,或者是说,他们根本不怕一般人所谓的刀枪火葯,对他们来说,那些东西完全比不上他们手上的一张纸甚至是一个手势。”杰森说:“裘顿,你只能用威胁以外的方法达成你的目的。”

    听过杰森的话,加上魏凌君昨天的表现,裘顿知道绝对不可以用胁迫的方法来达成目的,问题是,雪璃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魏凌君又说了几句话后站了起来准备告辞,裘顿不断的请他出手帮雪璃,可是魏凌君觉得自己必须遵守约定,苦笑的告辞裘顿。

    裘顿眼看劝不了魏凌君,便派车子把他送回饭店,请他先在饭店多住几天,让自己和芮秋先沟通。

    回到饭店,刚走进房间,妥黑四个人马上围了上来,魏凌君大略的说了一下情况。

    四个人面面相觑,眼前的情况他们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着。

    而现在他们又被当成叛徒,如果被赶了回去,到时候赤链帮为了种种的原因,是绝对不可能再度接受他们的。

    五个人身上不仅没有钱,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身份证,在美国,这种身份只能从事非法的犯罪案件,或是从事低廉的劳力工作。

    不妙啊…

    坐在房间的芮秋沈思着,依她多年的科学经验,昨天到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道理。

    红线编织出来的结会让人体产生剧烈搔痒的感觉?

    不可能!

    芮秋第一时间内就否决这种说法,普通的红线不外乎是天然丝制品或是人工合成的线,除非上头事先加上葯物,否则没有道理会让人体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

    人体里头并没有所谓的痒觉受器,而所谓痒的感觉是来自于痛觉受器的微量刺激,这么说来,那条红线会造**体痛觉受器的微量刺激?

    不对!芮秋又马上否决自己的思想,因为昨天那条红线是戴在自己的衣服外头,和皮肤并无接触,而且那条红线是秘书拿给那个骗子,由他亲手编成,如果真有问题,那就是在他编织时接触红线才可以做手脚。

    一想到这里,芮秋马上要管家把那条红线拿给自己。一拿到红线后,芮秋马上出门回到大学里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一台高压式双Pump梯度HPLc,这台机器可以分析出红在线头是不是添加了葯物或是任何外来的物质。

    芮秋的动作很快,计算机的打印结果在三十分钟之内就出现在她面前。

    人工肥料和泥土?

    芮秋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报告,脑袋陷入难以理解的深淖。

    这两个东西在南加州可以说是随处可得,根本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常常栽种植物的自己又怎么会对这两种东西起奇怪的身体反应,更不用说是过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还有那张被绑在红线里头的a4打印纸,搞不好葯物在里头。芮秋突然想到里头还有一张纸,连忙从包包里头拿出来。

    左翻右看,除了上头的红墨水以外,这和普通的打印纸张根本没什么不同。

    芮秋用剪刀在上头剪下包含红字的一部份纸,丢进试管里头,加入溶媒,摇晃后用针筒抽出管内液体,跟着注入HPLc内。

    结果出来,还是很普通的红墨汁,和市面上的红墨汁一模一样。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找到的…”

    实验室里,芮秋就这么苦恼的思索着。

    五个人的意见分成两种,一种是回去赤链帮碰碰运气,向帮主解释裘顿已经明白他们不是内奸,请赤链帮重新接纳他们。

    第二个意见是自己出去闯一闯,为自己的生命努力,不要把希望放在赤链帮内。

    赞成第二个意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魏凌君。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他已经决定要离开赤链帮,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天下之大,哪里不可以去?

    当年和无极子游遍天下的时候,所有的生活都是自己处理,虽然时代已经和当年差很多,不过魏凌君可不认为自己会饿死。

    事情就这么定了,魏凌君打电话给裘顿,请他帮忙向赤链帮解释,让四个人回去,裘顿答应了,当天下午,四个人就会被裘顿派来的车子送回赤链帮的别墅。

    “裘顿会长,非常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魏凌君对裘顿说着:“对了,芮秋她没事了吧?”

    裘顿一听到魏凌君问起芮秋就开始苦笑,她的个性倔强的像是她妈妈,如果没有她完全的同意,就算是让魏凌君出手治疗雪璃,到时候她一定会出手干预,到时候搞不好反倒是弄砸了事情,那就糟了。

    两人已经为了这件事情争执过好几次,芮秋非常疼爱雪璃,如果没有真正的实力在眼前让她看,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喔,她已经没事了,刚刚已经去学校实验室了。”

    “我实在很佩服她,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像她那么勇敢,居然可以忍受那么久的痒觉和倒楣,我实在是甘拜下风。”魏凌君在电话里对着裘顿说。

    “喔,昨天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芮秋在寝室里一直抓痒,被朋友送到医院里头,我赶过去后医院已经给她打了针,之后她就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你来为止。”裘顿说。

    被打了针?原来如此,难怪她可以忍受这段时间的痒,原来她根本就不是醒着。魏凌君一想到这里哑然失笑,原本还以为芮秋是撑到受不了才昏过去,没想到是被打了针…

    在这里多年的魏凌君对于现代医学自然有一定程度的认识,如果芮秋身上被注射了抗组织胺来抗痒以及镇定剂让她好好睡一觉,那芮秋当然可以度过这一天,只是倒霉发生的时候她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