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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长安

    二队人马半个时辰后来到县城。此时已过黄昏,五月的天色还亮,县城周边民众,看见穿着怪异的一队人马远远地往城关而来,有些恐慌。游知县带着老弱残兵守在城头,全神戒备,下令关紧城门。等传令兵报告得胜的消息,方才松了口气。

    游知县问战果如何,斩杀多少盗贼,抓获匪首没有,官军伤亡多少。兵士报称大获全胜,官军无一伤亡。游知县甚感奇怪,总算弄清是怎么回事,一块心病终于去除,心中激动不已。

    游知县打开城门,跑去迎接得胜之师。消息传向全城,城中竟有百姓敲起锣鼓,跟在游知县后头欢庆将士凯旋而归。这仅仅是小小的接触战,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但在华阴县的百姓心中,这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大事,是个巨大的胜利。游知县跟在大队人马之中,感受着县城民众的热情,从来没有这般的风光。

    是夜,华阴县犒赏官兵,刘通等人与少华山英雄们畅饮。次日,史进的人马换上官军服饰,高举刘字大旗,跟着刘通向西而行。戴智、朱武等人去少华山将陈达、杨春的守寨兵马带下山,到渭南聚齐,在此留下整编队伍,并与渭南官兵一同整训。数月之后整训完毕,戴智回制置署报到。刘通则带着康包、公孙胜、史进等人继续西行,不一日来到永兴军路的治所京兆府。

    京兆府乃后世的西安,时名长安。在刘通的设想中,先将制置使署衙设在西安,以后再将制置署北移,设在河东路太原府。既来此地,则需审度形势,剖析西北情况。

    河东路处于山西境内,永兴军路在陕西境内,这二路的北面分别与辽夏二国接壤。这里地处黄土高原,矿产资源丰富,黄河流经二路的交界处,支流众多,有水灌溉之处适合种植作物。秦川、黄河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名胜古迹遍及山山水水之间,堪称物华天宝,人文荟萃。

    西北之地,宋与西夏常年争战,北宋中期,西夏势盛,彼进我退。北宋中后期,西夏势衰,我进彼退。哲宗时代,拒绝与西夏谈和,断然用兵,夺回一千多里的地盘。至徽宗时代,用童贯督西北军务,童贯刚愎自用,硬驱大将刘法出战,陷其于绝境,刘法战死,大伤西北元气,同时极大地挫伤西北的军心和民气。

    宋朝西北边兵战力甚强,连气势汹汹的金兵都没能讨得多少好处,若非当朝无心抗金,妥协退让,加上宋军乏人统属,大多各自为战,金人何能得逞。西北兵的顽强足与金兵抗衡。宋代军制的一大弊端就是,为防武将夺权,不设大的统兵将领,基本上最大的就到州级将官。如果遇上特别的军事行动,则临时任命一员统兵将领,节制各州、各路兵力,任务完成之后,即解除其兵权。

    今之北伐,乃是特殊而重大的军事行动,徽宗因此任命童贯、刘通分别统领东西军务,童贯是宦官,不得领地方政务。刘通文官出身,原与徽宗感情甚笃,又还年轻,徽宗认为威胁不大,方才委以重任。

    古老的秦川,咆哮的黄河,刘通来了!你是否眷顾这位跨越千年的赤子!拳拳赤子之心,会给西北,给北宋,给整个中华民族带来什么呢?

    刘通一行来到转运使府邸,转运使刘仲偃看到刘通前来,掩不住喜悦之情。

    刘仲偃有勇有谋,而且是个出色的后勤官员。宋史有载:“刘韐,字仲偃,建州崇安人。第进士,调丰城尉、陇城令。王厚镇熙州,辟狄道令,提举陕西平货司。河、湟兵屯多,食不继,韐延致酋长,出金帛从易粟,就以饷军,公私便之。遂为转运使,擢中大夫、集英殿修撰。刘法死,夏人攻震武。韐摄帅鄜延,出奇兵捣之,解其围。”

    其后出任河北、河东宣抚参谋官时,只身而入叛军营,平息叛乱,胆气豪壮,处事明快。后来又领兵抗金,有胆有识。

    刘通笑道:“我来长安,先找仲偃,不会撵我走吧?”刘通一来就先找他,没有称他官职,而是称他表字,可见其尊重和亲近之意。

    刘仲偃报以一笑:“刘大人来陕西、河东,正是仲偃之所望。有你打头,我正好偷闲。”

    刘通:“你算盘倒很精,可不会让你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