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慕苏轻唤了声，见她神智还有些不清，嘴里不断咕哝着什么，只是隔得太远慕苏听不清楚。

    慕苏皱了皱眉，附耳在她嘴边，破碎的话语撞入她心扉。

    “马修……老贼……该死……”

    “先皇，害死先皇……老奴对不起你……”

    莹白的手腕上，一轮血红牙印格外刺眼。少女低头坐在，没有说话，屋子里莫名有些窒闷。赵大夫坐在另一头的靠几上，看着少女手上的咬痕，不断摇头。春兰拘谨的伺候在旁边，担忧的左右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的怎会咬成这样子？你们当下人的又是怎么伺候的，姑娘手伤成这样，到早上了你们才来找我！”赵大夫没好气的怒斥道。

    春兰一听险些哭了出来，昨天发生太多事，她照顾着梅竹，慕苏又让她早早退下，只留了苏嬷嬷在屋子里。谁曾想一早她去伺候时，撞见苏嬷嬷犯病刚好，还将慕苏的手给咬成那样子了。她本想告诉赵大夫，可慕苏言辞令下让她不得声张。

    服侍了这么久，春兰从未见过慕苏那般冷酷的模样，骇的她心肝都差点蹦了出来。

    “三天不得碰水，每隔三个时辰换一次药。你这丫头，怎就不能消停些，整个府上就数你这个地方最是多病多灾！”赵大夫一边叹气一边问道：“昨夜天裕侯出事时我见你分明好好的，你手上的牙印到底谁给你咬的？”

    慕苏回过神，若无其事的笑道：“是我昨夜想事情想出神自己咬的，谢谢赵大夫了，日后我一定尽量让你少跑我这地儿来。”

    “我这老骨头倒不怕折腾，倒是我来一次遭罪的却是你自个儿。身体是自己的，若不在乎谁也帮不得你！”

    赵大夫说着，背起药箱就要离开。

    “赵大夫且慢。”慕苏站起身来，略一沉吟问道：“我想问问，癫症可有药可治？”

    赵大夫扫了眼她手上的咬痕，又见她神色丝毫不变，这才说道：“素问”曾有记载有病癫疾者，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癫疾也。治疗此疾，以针灸为主佐以药方倒是可以医治，只不过若想治好非一日之功。”

    “原来如此。”慕苏点点头，致谢了一声，这又吩咐春兰送赵大夫出去，这才自己坐回位子上。

    赵大夫开的药有镇痛的功效，这会儿她手腕已经不痛，但想起昨夜的种种，慕苏心头便凉了半截儿。苏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而自己却从不知道她患有癫疾，这病显然是她离开后赵后才患上的。而昨夜她病发后的那句话……

    苏嬷嬷说……是马修害死了她父皇！

    此事，她早在知道贺兰峥存在时便已知晓，但苏嬷嬷又是如何知道的？她不过后宫中的一个老人而已，莫说朝堂争斗，母后薨后连后宫之事她也鲜少插手。

    既是如此，她又是如何知道马修的事情？为何口称对不起父皇？又为何……一提起马修她就激动的犯病？

    慕苏心莫名沉了下去，她看着手上包扎过的地方，双手一点点拳紧。

    春兰将赵大夫送走后便回来，恰逢梅竹也从屋子里出来，她二人拘谨的站在大厅里，看着慕苏却有些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