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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旧事

    说来奇怪了。

    女诡自己很好奇宫中的每一件事,因此也对大事情十分上心。对宫女怀上龙胎的事虽说知道得不是很全,但起码挽眉自说她被皇帝赞赏的事情,和发现宫女怀孕的事时间根本就对不上号。

    皇帝赞赏她笑得很美之时,女诡也在场。而那个时候,宫女怀孕的事还没被揭发。

    揭发?

    是的。那件事说来相当有趣。

    事情要从一剂春.药开始说起……

    依照先祖训,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必定要夜宿在皇后殿中。那天晚上,荼颂宁始终没能够成功阻止女诡进入内殿。

    在延嘉殿中用过晚膳,荼颂宁跟皇后袁萱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过了二更天,袁萱风亲自侍候荼颂宁喝了几杯小酒后,就随他一同入了内帏宽衣解带。

    起初女诡没在意,灯灭之后她坐在殿内正想着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忽然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闪进了房间,径直走入内帏。

    女诡好奇地跟在她身后,见床上二人激烈纠缠,那人站在床边脱去衣裳竟爬了上去。

    袁萱风和荼颂宁纠缠了一阵,好不容易脱身而出,荼颂宁又一把拉住了爬上床的人,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袁萱风爬下床来,黑暗中看不见脸色,只见她披好衣裳,绕出了内帏。

    女诡朝着床口喊了荼颂宁几声,没见他回应。女诡觉得事有蹊跷,转身到外面去寻找袁萱风看个究竟。

    袁萱风坐在殿内没有动作,过了很久,里面方踉跄走出来一人,衣衫不整地拜过皇后出去了。

    袁萱风站起来,再次回到床上躺下,紧紧搂着荼颂宁不撒手。

    第二天,女诡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荼颂宁,正等着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幸灾乐祸一下。却见荼颂宁微微一笑,似乎正有什么打算。

    见他不为所动,女诡取笑:“昨晚你那模样,正宗一急色鬼。哈哈!”

    斜眼瞅瞅他的脸色,正见荼颂宁眉毛扯了扯,心中偷笑。

    “朕亲自给你演一出好戏,你要如何感激朕?”

    “这个好办,帮你宣扬开去可好?”

    “安分一点,乖乖等着看后续表演吧!”

    其后又到了下个月的初一,荼颂宁移驾延嘉殿,却被一宫女冲撞了圣驾。

    那宫女恰好一副明媚的笑容从旁边窜出,手上拿着一纸书信。

    “大胆奴才,竟然斗胆冲撞圣驾?!来人啊,把她拉出去廷杖一百。”

    女诡站在荼颂宁旁边有些不以为意:“其实她刚这样笑不是挺美的?你就看在她如花似玉的份上别怪罪她了。况且廷杖一百,你这身边的总管太监是不是狠了点,你要顾虑一下自己的名声才是啊。”

    荼颂宁微微一笑,似乎又在盘算些什么。走到宫女身前,手指勾起她的脸。

    “其实你这样笑挺美的,何不再笑一个给朕看看?”

    宫女愕然之际,荼颂宁说罢松手,越过她扬长而去。

    到了延嘉殿,袁萱风出门迎了荼颂宁进门。

    荼颂宁坐下喝了一口茶:“说来有些奇怪。”

    袁萱风微愕:“陛下奇怪的究竟是何事?不妨说与臣妾知道。”

    “前月初一夜宿皇后殿中,不知怎的竟然神勇无匹。本想待早上的时候问问皇后,可惜见皇后太累,不忍叫醒。后来一月政事繁忙,竟然就忘记了此事。如今一到皇后宫中,忽然想起,故此一问。不知道皇后是不是对朕用了什么妙方呢?皇后不妨说出来,以后可以一试啊!”

    荼颂宁微笑,捧着茶碗喝了一盅。

    “这就真奇怪了,臣妾并没有用什么妙方啊。可能是陛下政事繁忙,过久未沾女色之故吧。”袁萱风也陪着荼颂宁微笑。

    “朕依稀记得,那晚侍候朕的还有一人啊!”

    袁萱风笑容一窒,拾起一旁茶碗喝茶掩饰。

    “实乃臣妾之过。都怪陛下那日勇猛,臣妾单人之力无以为继,恐不能令陛下尽兴。故此没经陛下同意,就让臣妾殿里的司寝代为侍候了。”

    “哦?竟有此事?”荼颂宁在座位上倾了倾身,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现在在哪里呢?出来让朕瞧瞧。”

    袁萱风脸色有些不善,勉强撑笑吩咐身边的致密尚宫:“薇心,你快去传容适过来。”

    过了一会,外头听见太监通传容适已到,袁萱风坐在位置上身子跳了跳,神色阴沉。

    “容适见过陛下、皇后娘娘,陛下、娘娘金安。”

    荼颂宁笑容淡淡:“平身。抬起头来吧!”

    这时致密尚宫薇心急从门口进来,刚要说话却乍然看见缓缓站起的容适,一脸震惊。

    “薇心,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不是跟容适一起的吗?”袁萱风沉声问。

    薇心敛容:“方才到容适处所找不着她,原来她已经到陛下娘娘面前来了。是奴婢失职,请娘娘降罪。”

    荼颂宁插话:“这么点事情皇后怎么会治你的罪?下去吧。”

    “那么皇后,既然朕那夜临幸过她,理应记录在案才是。现在就命人到命妇院请医婆过来吧,事隔这么久,或许怀上龙胎也未可知。”

    “是臣妾疏忽了,臣妾现在即命人去办。”袁萱风眼目紧紧盯着站在殿中央的容适,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容适只觉背后凉飕飕,不知如何是好。

    才过没多久,医婆到了。

    “孟辛梓快告诉朕,她是否有孕了?”荼颂宁问。

    “恭喜陛下,的确是喜脉。”

    荼颂宁当即纵笑不止,“很好很好,各人打赏,容适上前听封。”

    一时间大殿上欢天喜地,谢主隆恩之声不绝于耳。女诡飘近荼颂宁跟前,在他耳边吹起阴风来。

    “陛下果然是好戏之人,这一出演的实在滴水不漏,佩服佩服。为报陛下亲自给女诡演这一出好戏之情,女诡定当日日向天祝祷,望这娃能洪福齐天,平安出生。”

    荼颂宁微笑:“这话可是你自说的,他能不能平安出生就靠你了。”

    当日的事历历在目,说假话的一看便知是谁。可为什么孟挽眉要这么说?这当中究竟还有什么隐情?当初荼颂宁又在其中为最后的结果作了什么样的准备?

    “挽眉,如今我身为你的主人,有些话,理应照实说才是。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掺了多少假,大家心知肚明。”

    孟挽眉听见女诡这么说,并没有特别惊慌。“这其中太多隐辛,牵涉了许多人在内,挽眉是不敢轻易说出来的。不过主子不同其他人,挽眉想,主子应该不会说给别个知道。”

    女诡心中一动。“那是当然的了。那你知道哪些人的事?”

    “挽眉知道太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