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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有匪君子

    再次醒来,室内洒满了柔和的阳光,似乎已近傍晚了。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似兰似麝的,搞不清楚,反正很好闻,闻了很安心。

    突然想起昏倒前看见的那诡异的一幕,我的心不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那胸腹间的剧痛也是刻骨铭心的。于是我赶紧闭了闭眼,给自己一个心理缓冲期,暗暗给自己打气,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然后预备抬手!

    失败,我的手根本抬不起来。想抬头看看,刚一动就是一阵牵筋动骨的痛,完全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嘛!我沮丧而震惊地瘫在床上,心想:“完了,是不是伤到脊椎了?我是不是瘫痪了?从此就要像个活死人一样,永远躺在床上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了: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给老爸老妈添麻烦,什么都干不成。活着,拖累老爸老妈;死了现在就是想死都死不了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惨啊?!还有谁敢比我惨啊!

    “醒了么?”

    突然一个清风般柔和的声音响起,我这边正无比投入、自怜自伤不已呢,这一声可把我吓得不轻,连哭都忘了。

    从睁开眼到现在,我压根就没留意屋里的环境,光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了,更没感觉到这屋里还有个人。动不了,我卯足了劲,使劲斜着眼睛循着声音望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门边这门也有意思,居然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上半部做成了雕花的窗户窗户居然是用纸糊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奢侈!浪费!怪不得,光线瞅着像黄昏呢!用纸糊窗户,老神仙玩得也太过了吧!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法子,纯属浪费资源!等我的眼睛转到了那个人的脸上,顿时觉得一口气全憋在肺里了!

    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伫立在门边,侧过身子望着床上的我。一身白衣,隐隐浮现着竹子的暗纹,同样宽袍大袖的古装打扮,飘逸洒脱。阳光从窗户纸透过来,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晕黄的光芒,如同日照雪松,雪映青柏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一头墨黑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个发髻。没有插簪子,也没有发带,不知道怎么挽住的。几缕不羁的碎发慵懒的垂落在额前、眉间,剩下的头发松散的披散在肩颈上,那么随意,但却并不觉得凌乱。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五官深邃明朗。修长的眉直插入鬓,挺直的鼻,微微上扬的唇角噙着似清风般淡淡的笑。深沉黑亮的眸子,清澈的眼神如同一潭倒影着婆娑树影的潭水,清洌却不寒冷,明亮而不炫目。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的心里居然浮现出了蓝天、白云、雪山、湖水、草原、奔跑的马群,如同人间仙境的雪域高原

    帅哥见得多了,可是拥有这样出尘气韵、超然出世气质的可前所未有。光是与他四目相对,居然让我犹如置身于天堂般明净的草原仙境中一般,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就是《诗经•;淇奥》中的那两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