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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传统.JPG

    什么是战争?

    是以少胜多,奇袭粮道等指挥者的豪赌吗?还是几个强大魂师孤影残枪,血染残阳的豪气吗?

    不,不是。

    是如林枪阵之前,泥沙同下!

    是铁骑奔驰之中,玉石俱焚!

    是万箭齐发之下,众生平等!

    是山崩地裂之间,万事皆休!

    是魂导师操控铺天盖地的探针进行侦查与魂导炮定位,魂导炮集群发射如暴雨一般的定装炸弹,覆盖敌人的集群,战车集群组成钢铁洪流开始突击,击溃城防工事。

    是小型火炮单元与战争魂师开始压制防守人员,空降兵从天而降,用魂技与魂导器打开最初的口子以点破面,工程兵利用攻城魂导器与大炮倾下死亡。

    是百战精锐组成阵线向前推进,后续部队在他们身后分成若干小队肆无忌惮的散播杀戮,黑色的军队涌入城市,用自己将城市染成漆黑,用大街上每一个敢于举起兵器的残兵在每一条小巷涂抹上鲜红。

    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战争,如今的战争。

    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战争之外的文人骚客,吟游诗人描述战争的时候当然可以用想象的方式给战争装饰上无数金粉与花瓣,喷洒上香水与美酒。可真正投入到战争里的人能感受到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而如果你处在战争里的失败一方,你还会感受到悲凉与恐惧。

    公羊墨从未如此切身的体会到,所谓的战争。

    魂师还能主导战争吗?

    当然能,魂师依旧是战争的主力,只是对面魂师比他们多,比他们更懂战争。

    更懂得如何把战争这种暴力行为变得理所当然,变得像是杀猪一样的工序化作业!

    是的,这就是一场民间欢庆前的杀猪仪式。

    日月是屠夫。

    杀猪的屠夫,而白石关的天魂守军就是那头猪,被绑在案板上的猪。

    屠夫先是铁钎磨两下刀刃,用带有血槽的尖刀轻而易举的捅进猪喉咙处的大动脉,然后会有滚烫的水令钢针一样的毛发轻易脱落……

    屠夫是如此的熟练,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固定的工序。

    而猪除了惨叫几声,挣扎两下之外,再也做不出任何像样的反抗。

    躲在乞丐窝棚内的公羊墨,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已经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他对那些站在他身前用身体抵挡炮火与锋锐而惨死的亲兵无动于衷,对堪比宫殿的公羊府被炸成齑粉无动于衷,对墙面上画满了粗俗之物符号的墙壁无动于衷,对排泄物与污水遍地的地面无动于衷……

    他感觉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

    他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一身烧伤的爷爷,悄无声息处理掉窝棚的原主人,紧接着又同样无神的任由爷爷与老仆给自己穿上乞丐的衣服,任由他们在脸上抹上煤灰,用附近找来的流浪狗的排泄物伪装成一个真正臭气熏熏的乞丐。

    直到老仆也穿上了乞丐的衣服,抹上煤灰,真正的如同一個老乞丐一般后,他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爷爷,你呢?”

    老侯爵依旧是一身戎装,花白的头发被炮火燎去一大半的样子。

    “我是白石侯,天魂帝国的白石侯。”一句话便足以说明老侯爵现在的态度。

    他的言语淹没在满城哭喊声与炮火声中,却又是如此的清晰可闻。

    公羊墨这才真正的从震撼与恐惧中醒转过来,他忽然激动了起来,一如既往的下意识开始反驳:“爷爷,我们可以向日月人投降,我们公羊家的封地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没必要替天魂帝国送命……”

    然后又在老侯爵那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中安静了下来。

    就像以往每次爷孙俩发生争执时那样。

    “日月人迟早会找到这儿的,爷爷会帮你争取逃脱的机会。”

    城内厮杀声依旧,这条肮脏阴暗的小巷却似乎远离了战火,维持在一个莫名的寂静维度中。

    老侯爵身上的战争痕迹又似乎提醒着所有人没有。

    这份爷孙之间习以为常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老侯爵双手已经按在公羊墨的肩膀上,止住了孙子的颤抖与不解,用一如既往的说教语气说道:“活下去!然后去天斗城,去告诉陛下,战争已经变了!

    “如果天魂没了就去斗灵,如果斗灵没了就去星罗,如果星罗也没了,就好好的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像雄鹰一样活下去,像蝼蚁一样活下去,像日月人一样活下去!”

    阴暗的小巷外,军靴落地的声音伴随着老侯爵激昂的嘱托愈来愈近。

    又渐渐地随着老侯爵拐入小巷的另一端而渐行渐远。

    “我就在这里!”忽然间,苍老的怒吼声在天空中回荡,“日月恶狗,可敢与老夫决一死战!”

    然后瞬间响起了一阵炮弹呼啸爆炸的尖啸声。

    片刻后,小巷并没有归于宁静,急促的军靴落地声从公羊墨耳边掠过,隐隐还能听到对话声。

    “刚才那个突然飞上天的魂师在喊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

    “炮火声太吵,没听清。”星罗城内的宴会上,突如其来闯入宴会的男人笑盈盈的无视了院内一群刚才还在肆无忌惮的男男女女,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主位上,施施然的坐下,“卿等能把刚才讨论的内容重复一遍吗?朕真的没听清。”

    没人再敢接话,更没人敢真的重复之前宴会上兴致勃勃的讨论。

    或是跪倒,或是瘫作一地,这才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因为现在坐在主位上的人叫做许家伟。

    唯一例外的可能只有阴影中的两个年轻人。

    “臣见过陛下。”贝贝与乌力吉很自然的走了出来弯腰行礼。

    连带着还有那么一对不自然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