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凌推开他，木簪化作凤吟琴落与手中，一字一顿的道：“王爷这时不在泾州调拨兵马，为何会在这里？”

    “寻粮。”李珏大大方方坦言。他仰望着怪石嶙峋的山峦，笑道：“乔郎君有所不知，‘云涧山’可是座风水宝地。在前朝、前前朝甚至更久远的时候便有逃兵贼寇掠夺大批粮食、兵器藏于山中。

    本王奉旨支援，但泾州刚经历过败仗，士气低靡，此时并不适合出兵。哎，本王带来的粮草和城内剩余的加起来仅够半月嚼用。”

    他来前也没料到竟会这般拮据，刘勇送去的军报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本折子显然被人动过手脚，可惜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语锋一转，他笑着问乔凌道：“你可知薛放是谁？”不等其答复，就自顾自说道：“薛放是薛敬之子，梁国的皇帝。他们父子皆是骁勇善战的猛将，有‘万人敌’的称号。

    薛放手下不乏精兵良将和依附的阴阳师，可以预料，这是一场持久战。

    本王虽然能力斐然，但对上薛放亦没有十足把握。且他为人残暴，嗜杀成性，曾经有个名望很高的文人被他逮到不愿投降，他竟然将人绑在火上分尸，把那人的肉割下来让军士们吃。你也不希望天下被这种人渣统一吧。”

    “王爷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呢！不帮你，我就成天下罪人了？”乔凌憋着怒火道：“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山贼，贼哪来那么多仁义道德？”

    “可本王看的出，乔郎君跟别的山贼不同。”

    乔凌轻嗤一声，不置可否，只是内心并非如面上这般平静。她自小生活在山上，却不似别的山贼那样成日打打杀杀，她的父母更像隐居山林的隐士大贤。

    阿娘教她识文断字，告诉她世间美好；阿父让她知道人心险恶，教会她如何在逆境生存。可眼下，他们都已离开自己，她是不是也该想想未来的路？

    想到阿父阿娘，乔凌眼眶微红，鼻子酸涩发胀。李珏轻叹一声，转过身，礼貌的等待她整理好心绪。

    乔凌没有失落太久，将泪水逼回眼眶，待收拾好情绪，沉吟良久，然后对李珏说道：“我想跟王爷做一笔交易。三处仓库，换一张齐国户籍和一处宅邸。”

    “青云寨的粮仓？”

    “不全是。”

    李珏深深地看她一眼，心知这小子是想借他的手给乔远山报仇。不过他并不讨厌聪明人，反而欣赏她能在短时间就能想到借力打力，将计就计的策略。

    于是乎，二人达成协议，正欲往清云寨去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大喝一声：“二位往哪里去？”

    十来个山匪冲过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手里皆持有柴刀棍棒等兵器。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走来，驼背眯眼，走路一摇一晃，好似还能听到脑袋里晃动的水声。

    他脸上长着一颗醒目的老鼠痣，贪婪的瞅着乔凌看，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瞧着既龌龊又猥琐，十分辣目。

    “好个美若好女的小郎君。”老鼠痣丑的一逼，名字却叫善美，伸手要去摸乔凌的脸。

    李珏“啪”地拍掉咸猪手，善美勃然大怒，瞅着青年的俊脸，嫉妒的心里直冒酸水。

    “你是谁？”他恶劣咧开嘴，勾勾手道：“丑，给小爷把他的脸剥下，小爷要拿来做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