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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因其徒劳


    ……

    “没关系,不想前进的时候,就暂且停下脚步吧。然后,看看你的身旁,看看你的背后……你看——我们永远都在这里。”

    …………

    …………

    下播后,我再次点开剧情回顾,点开动画短片,我深深被十三英桀所感染,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把情绪调节好了,但是再次回顾剧情的时候,眼泪还是难以抑制的喷涌而出,我似乎终于明白他们的牺牲,他们的赌注究竟意味着什么了,不光是在剧情中,也在他们在现实的行动上。

    如果有人一开始就奔着做英雄而去,那所谓英雄也毫无价值。十三英桀何尝不是普通人,他们有自己的私心与信念,在爱莉希雅之前,他们或许从未真正团结过,他们只不过是在崩坏的世界中想活下去,想斗争,想从崩坏的手中夺取生存的权利罢了。

    他们前仆后继的牺牲无法被侵蚀之律者所理解,也曾经一度不被我所理解,我曾以为那牺牲是徒劳的,站在上帝视角,虽然我也知道爱莉希雅不会就那样离去,但如果站在他们的视角,牺牲后将希望寄托于别人,如果到最后失败了,那一切都会是竹篮打水。

    这情形与我是何等相似啊,他们试尽办法后将赌注押在我身上,如果我最终也没能成功,那这一切努力便是徒劳。

    但或许,正因其徒劳。

    他们所作的一切牺牲,他们所下的所有赌注,从来都只有一个理由:【相信】。

    乐土中的他们相信爱莉希雅曾经的牺牲对未来的律者的意义,同样也相信爱莉希雅因此必然的回归。那或许,现实的他们,现实的爱莉希雅,也是因为相信我的可能性,相信“凯文永远都是凯文”,才选择将赌注押在我的身上。

    正因其徒劳,他们的牺牲与赌注背后的意义才因此更加明显,拯救世界并非一个空洞的概念,这项责任也远非我一人来承担,而是对抗崩坏的所有人的共同责任。

    我重新拿起那朵水晶花,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份未曾冷却的温度,其中所包含的,是爱莉希雅对我永恒不变的【相信】啊。

    我将水晶花抵在额头,沉思了许久,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看了看窗外,而后看着手中的水晶花,再次低下了头。

    在这个不存在崩坏的世界里,我作为走出【洞穴】窥见世界真相一隅的人,究竟是选择平平淡淡的回到洞穴中度过属于凡人的一生?还是选择直面残酷的【洞外现实】,和所有遭受崩坏痛苦之人,以身为炬突破【人类】既定的悲剧?

    如果我选择离开这个现实,那么它受到什么影响呢?如果消灭崩坏是现实的话,那么计划到底是什么呢?我后悔我之前太过情绪化,很多事情仍有疑问,我却没有向爱莉希雅问清楚,而事到如今……

    我再次抬起头,我看着手中的水晶花,或许……

    “呼……”,我深呼吸一口,我希望一切到现在还来得及。

    闭上眼,曾经我的那个懦弱形象又在脑海里不断经历对峙、重演……

    …………

    “你真的想通了吗?”

    “想通了。”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了。”

    “即便真相残酷,你也能接受吗?”

    “如果凯文能接受,那我为什么不行?”

    “即便到最后都是徒劳,你的任何努力再也无法逆转结局,你也不害怕吗?”

    “……”

    “即便你可能需要为了计划而彻底牺牲所有挚友战友、甚至是你自己,你也能承受吗?”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我可以吗?……你说…………”

    脑海中的对峙愈演愈烈,我紧握着水晶花,虽然强忍着泪水,但它仍顺着我的脸颊滴在了水晶花上,虽然我还未能注意到,但水晶花的温度的确已经开始升高,我感到万千思绪继续不断的涌入大脑,我不断小声嘀咕着“爱门”……

    “……你说……我真的可以吗?爱莉希雅…………”

    万千思绪持续冲击着我的大脑,在最后感到脑子快要炸掉的紧要关头,我最终喊出了那句话。

    …………

    “回应我吧!爱莉希雅!”

    …………

    一瞬间,各种杂乱的思绪终止了在我脑海内的活动,尽管如此,她似乎并未出现。

    我试图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

    【嗨,想我了吗?不论何时何地,爱莉希雅都会回应你的期待?】

    而后,眼前不再漆黑一片,视线远处逐渐出现一抹粉色,大脑中杂乱的思绪也缓缓消散殆尽。

    那一抹粉色开始变得越发清晰,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我终于看清楚了,一如初见,她仍旧面带着微笑,双手背在身后,看我的眼神满怀着期待与希望。

    再次见到爱莉希雅,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想道歉,我想向她解释当时我的那种软弱的心理,我想与她讲述这十多天里我的心路历程……

    但爱莉希雅只是走过来抓起我的手,那只手里紧紧攥着的,是那朵水晶花,她将我的手贴近我的心脏,然后便闭着眼,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此刻已经无需再多言歉意或是什么,【信任】就是如此,她从未离开,她就是那水晶花,她已然见证了一切,我既然能回到这里,那便是她的回答。

    …………

    …………

    “我回来了,爱莉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