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刘婆婆便招呼苏西:“村子里这两天死了好几个人，你不要乱跑。万一冲撞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苏西乖巧点头，回屋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

    她掏出纸笔，继续写给苏运河夫妻俩的信，她打算在信里试探一下他们对牛木朋那些人的态度。

    如果苏西没记错，再有三年，那群人将会得到平反，只需要再忍三年，光明便会到来。

    后来，由于天气实在寒冷，刘海光做主给孙元安等人换了个住处，就在刘婆婆家旁边的破旧院子里，并且还允许他们烧炕。

    苏西听说后，恨不得开怀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她理智尚存，暂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暗处静静观察着。

    临近年关，黄瓜架屯儿的气氛又是一片祥和。

    这日，腊月二十八，刘婆婆出酸菜和玉米面，苏西出肉，两人坐在炕头上包饺子。

    若不是拗不过刘婆婆，苏西真想拿出自己的白面包饺子。

    包饺子的间隙，刘婆婆和苏西讲起了村子的过去，也讲起了她的过去。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刘婆婆，救救我媳妇儿，你快救救我媳妇儿吧！刘婆婆！刘婆婆！”

    刘婆婆似乎听出了来人是谁，依旧稳坐炕头包饺子。

    可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似乎下一秒，他便要破门而入。

    “刘婆婆，外面…….”

    “哎！”叹了口气后，刘婆婆还是穿鞋下炕。为了刘婆婆的安危，苏西与其一同去开门。

    入目二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的是刘二虎，女的是刘二虎的娘吴凤霞。

    刘二虎扑通跪地：“刘婆婆，救救我媳妇儿吧，我媳妇儿难产大出血，产婆说胎位不正，她也没办法了。

    刘婆婆，刘婆婆，你神通广大，你救救她。”

    “难产就去医院。我老了，没法再替人接生。”说着，刘婆婆还伸出她那双干枯的手，似自嘲般笑了笑。

    一旁的吴凤霞直接上手挽住了刘婆婆的胳膊：“刘婆婆，你就救救我儿媳妇吧，难不成你要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去死？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一个倒打一耙。

    苏西:“难产不去医院，找婆婆做什么？你们怎么不去医院，怕花钱？”

    一语中的。

    吴凤霞就是怕花钱。

    就连那产婆她都是请的最便宜的，而且只请了一个产婆，连个村子里帮忙的妇人都没找。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现在去医院来得及吗？刘婆婆，你就去看看吧，要不一尸两命，你也忍心。”

    刘婆婆坚持摆手拒绝：“我说过的，这辈子再不替人接生。你们回吧，赶快送虎子媳妇儿去医院。”

    话音刚落，刘二虎跪在雪地里，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头，头都出血了，他也没有停下。

    刘婆婆转身要走。

    可吴凤霞却阴狠狠的说道:“刘婆子，难道你真的要有一个孩子因你而死吗？”

    苏西：“放屁！死也是因为你们家抠门，不舍得送医院害死的。你就是杀人犯，你们母子俩全是杀人犯。”

    杀人诛心！

    刘二虎更加用力的磕头，而刘婆婆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大约过去了几分钟，刘婆婆下定了决心：“走！我跟你们去！”

    苏西拽住刘婆婆的胳膊：“想让刘婆婆给你们接生也行，接生费，十元。”

    “十块钱？穷疯了，你们怎么不去抢。去医院才要多少钱？”

    刘婆婆拍了拍苏西的手：“先去看看，顺利接生了再提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