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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答应

    少女含笑的轻柔嗓音飘散在晚风中,融进昏黄的街灯,没有撒娇也却听得人心里发软。

    顾荆越想着书房里正等候他回去审阅的厚厚一叠资料,催促她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消弭于无形。

    洛唯栀开车的时候不爱说话,上车的时候她就告诉了顾荆越自己这个习惯。

    顾荆越也没有出声打扰她,自己拿着手机在看东西,等红绿灯的时候,洛唯栀偏过头,身旁的人靠在座位上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光源透过车窗撒在他英气的面容之上,明暗界限分明,过渡自然,或许是车上睡得不舒服,他皱着眉,像在烦恼什么一样。

    洛唯栀伸手拉下遮光板,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黄灯亮起,三秒后转为绿灯,洛唯栀踩下油门,汽车继续平稳前行。

    顾荆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眼前一暗,视野前方已经是熟悉的小院。

    小院门口的灯兢兢业业为行人照亮,院子里黑漆漆一片,外婆已经睡下。

    顾荆越下了车,从前方绕过,走到另一侧。

    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帅哥,还没给车费呢?”

    顾荆越走过来,弯下腰,准备听她开口要什么。

    洛唯栀双手扒着车窗探出半截身子,凑到男人脸颊亲了亲,“好了,够了。”

    柔软一触即分,顾荆越一怔,歪过头看她。

    少女的笑明媚如初阳。

    “三哥,晚安好梦。”

    不等他回应,洛唯栀已经坐进了车里,双手握着方向盘,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飞快点火驾车离开。

    顾荆越抬手抚过微痒的脸颊,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念头却是……

    这么黏人。

    不好分手了。

    万籁俱寂,后半夜晚星疏朗,下弦月皎皎,薄纱似的素白月光将万物轻柔覆上一层淡淡的光华,白日明朗的景致而今变得婉约朦胧。

    而书房里灯亮如昼,专心看文件的人又一次错过月色。

    ~*·*~

    绕了一圈,等洛唯栀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没有门禁,没有晚回的盘问。

    对她真是无比信任。

    听过不少家里管得严的同学大吐苦水,什么设了门禁啊,九点不回家夺命连环call啊,她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家对她松散的管理,一边到一楼的杂物间找药箱。

    画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职业病’,她画了十九年,更是不例外。

    因为白玥自己是舞蹈演员重视形体,洛唯栀没有坐姿不当引发的腰部问题,但因为长时间执笔,有腱鞘炎。

    好在这次发作得并不厉害,只是手腕处有些轻微的痛感。

    家里常备着止疼的喷雾和热敷贴,洛唯栀取了一盒带上楼,洗漱后贴了片敷在手腕。

    又过了几日,当省外的朋友陆续回封城后,洛唯栀的生活一分为四。

    画画,见朋友,找顾荆越,陪白玥。

    偶尔带着白玥和赵姨亲手做的小点心到学校投喂许栩。

    充实得不行。

    圈里的朋友玩得开,那些纵情声色和纸醉金迷她都不是很喜欢,于是把该见的人见了一圈后,声色场所的邀请她都以要准备毕设一口回绝。

    这些年看着,朋友们也都知道画画在她心里的份量,得了消息也不和她计较多心,寻到了新鲜又清净的场合再请她过来,聚一聚聊聊天。

    一晃就到了六月下旬。

    院子里的栀子花到了花期,干净的白色点缀在翠色枝条顶端,丰腴繁茂,幽香袅袅。

    洛唯栀的名字很显然源自这种花。

    倒不是洛湛和白玥女士喜爱栀子,便给女儿取了这个名字。

    而是白玥女士在怀孕之时,在书上看到了汪曾祺先生写的一段话: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顿时被白玥女士引为人生箴言,女儿出生后,更是引借了栀子这一喻体给女儿取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