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一转头，便看见了白武，白武吓得调头就跑，几个警察在后面追。

    “站住！”

    白武在学校时，不仅学习不好，也不爱好体育，虽然身体壮硕，很擅长打架，但跑步是弱项，几个警察眼看就要追住他了。

    他此时顾不得心疼了，顾不得恨小美的背信弃义了，只是拼命地跑，感觉肺都要炸了，口腔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耳边呼呼生风。

    就在警察即将抓住白武时，两辆大货车从街道上疾驰而来，顶着明晃晃的大灯。

    这段街道白天禁止大货车行驶，大货车便只能在夜间通行。

    白武顾不得多想，横穿街道而过，几乎是贴着大货车的车头过去的，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

    两辆大货车把追捕的警察阻挡了一下，白武趁机脱身，钻入一条胡同，七拐八绕，甩掉了警察。

    他已累得筋疲力尽，体力严重透支，喉咙上卡着一团东西，哇地吐了一口，竟是鲜血。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休息片刻，看看四下无人，才敢走到街上来。

    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冷风肆虐，热汗立刻变成了冰水，沁骨地寒冷。

    但他不敢找个地方进去暖和暖和，害怕警察去那些地方找他，小美认识他，只要小美指认，他就难逃法网。

    但他也不敢在街上到处走，他就钻入胡同里，然而也觉得不安全，待一会儿就换一条胡同。

    胡同里似乎更冷，风更大。

    街上的风是四处乱刮，窄小的胡同却仿佛把风聚集起来，铆定一个方向可劲地刮，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

    从小养尊处优的白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他简直绝望了，以为自己必要被冻死在这个冬天里了。

    看着胡同里那一扇扇紧闭的铁院门，他多么想进去取取暖啊，可是又担心户主起疑报警，到底还是不敢进去。

    他不知道进进出出了多少条胡同，天快明的时候，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心想，与其冻死，还不如被抓了呢，又不是没被抓过。

    于是他走出胡同，在街上找了家小旅馆住了进去。

    北方的冬天，暖气供得很好，白武的身体很快就解冻了，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害怕被抓的担心就占据了上风。

    他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楼道里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不由一阵胆战心惊。

    他记得上次打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张无城，被判了拘留五天，不知道干这种事被抓到要判多长时间。

    三年？五年？他完全没有一点概念。

    不知什么时候，他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难受的梦。

    梦里的他，为了逃避警方抓捕，跋涉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四周是一片黑暗，无尽的孤独包裹着他。

    忽然，四面八方开来无数辆警车，他吓得一惊而起，醒了过来，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薄薄的白纱布窗帘洒进屋里。

    他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晾着身体，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吓得急忙跳下床，跑到窗口，拉开窗户向下一望，虽然只是二层，但他还是不敢跳下去。

    正不知所措之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了，“你好，服务员！”

    是个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