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歌来到云苍之巅脚下，心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痛苦和澎湃。

    澎湃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可以亲眼目睹曾经穆临渊，给她冒死摘血蔷薇的地方。

    痛苦是因为，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

    再美的雪蔷薇，过去的自己，都也已经看不到了，过去的自己，就连尸骨都不曾留下。

    也看不到虚空幻境里，那一望无际的花海和碧绿连绵的山了。

    徐暮歌突然心悸的厉害，似有无数利刃剜心，不由得默念一句“仅仅是来到，他曾经到过的地方，就已经这么难过了吗？”

    “是啊，怎么会不难过呢，这虚空幻境，原是穆临渊和过去的自己，可以不被监视，自由相爱的空间，如今的自己，同样进入了虚空幻境的空间，却不像过去的自己那么开心了，在虚空幻境的日子，是过去的自己，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这虚空幻境，是过去的穆临渊，为了我而创造的，他那么努力的创造了虚空幻境，却还是没能让我们得一个圆满。”

    徐暮歌眉眼之间的悲痛，又深了几分。

    往日的潇洒，已经荡然无存了。

    取而代之的都是沧桑。

    帝玄察觉怀里的徐暮歌，情绪异常低落，那眼尾透着红，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来般的破碎。

    “徐暮歌，你别哭好不好？”帝玄心疼的，轻声细语的哄道。

    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大声，就把已经心力交瘁又“万般破碎”的徐暮歌，吓坏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小心翼翼。

    帝玄对于自己的举动，虽然无比的陌生和不解，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非常的在意徐暮歌。

    那份在意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明明和徐暮歌见面的时间不长，可是，仿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又美好。

    仿佛为徐暮歌付出什么，他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徐暮歌听着帝玄的安慰，强忍着不哭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哭的撕心裂肺，稀里哗啦，嗓子都哭哑了。

    帝玄见状，慌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能赶紧给徐暮歌擦拭眼泪，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又不知所措的。

    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徐暮歌，我最见不得你哭了，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徐暮歌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帝玄，我还是会忍不住想他……我明明都提醒过自己，要忘记他的，可是，可是这里几乎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就连这个虚空幻境，都是过去的他，以一只眼睛，创造出来的，我到底要如何忘了他？！”

    “我其实真的不想哭的，我以前没有这么脆弱爱哭的，我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你别这样说自己，你忘不了，是因为你重感情，这是一种很美好的品种，一时之间忘不了，是很正常的，没关系，咱们慢慢忘，我很能感受你的感觉，就像我一样，我也是很重感情的，我们种族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是生生世世，来生来世，都不会变的，我知道，忘了一个人，很难……”帝玄说话之余，大手依旧给徐暮歌擦着眼泪，不曾停下。

    “这样，待我那个神医朋友，给你治好了心里的伤，我就带你去个穆临渊不曾去过的地方好不好？”

    “这个虚空幻境，都是他创造的，哪里都有他……”徐暮歌感叹之余，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渐渐的，眼泪不似一开始那么汹涌了。

    “你那个神医朋友，真的什么病都能治好吗？”

    她明明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却还是期盼的希望，能有别的办法。

    帝玄很是坚定道“当然了，我那神医朋友，什么病都能治，他可是这里的活神仙。”

    “但愿他能有你说的这么神。”徐暮歌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愁绪。

    她其实，何尝不知道，她的病，治不好的。

    只要她忘不了，病就好不了。

    什么药，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