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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番话谈释心疑

    酒宴后,夏远航陆续送走了宾客,已是丽日偏西。此时夏家只剩下铁济堂和萧云山两位特殊佳客。威利斯和莫莫让铁济堂打发去奥克兰开回昨天“顺手牵羊”的那辆车子,以好寻归车主。

    夏家后院里一棵大槐树下,一张大理石茶几旁,夏远航、萧云山和铁济堂、夏东菊四人相对而坐。

    只听夏远航说:“22年前,我携带妻儿到马尼拉去投奔我堂哥夏仲达,那时东菊都还没怀上,她姐也仅有一岁。堂哥安排我在码头给他看管仓库。那时候吃住都是在仓库,我们一家在那呆了整整两年,期间只去过两次我堂哥家。”

    话到这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年头真是不容易啊!”夏老板眼里泛起一丝凄酸。

    顿了顿,他接着讲:“我是个有野心抱负的人,不想再这样混下去,想干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在马尼拉那段时间,我常听人说起你父亲的事迹,对他非常仰慕,那时不知有多想结识你父亲。可一想到自己寄人篱下身无分文,内心却是无比自卑。

    直到有一天黄昏,我沿着海边散心,到了一处僻静的林子前,突然看见两个人正在打斗,双方拳脚相加,打得十分精彩。这两个人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云山大哥。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切磋武艺。”

    萧云山这时切入话说:“那次已是我们第十次切磋。我在旧金山的时候,偶然听得你父亲的一些传奇事迹,心中十分神往,后来就飘洋过海到马尼拉去会会你父亲,约他比试武艺。第一次比试后,我们惺惺相惜,就结拜为兄弟,我跟你父亲约好每天傍晚在那片林子切磋拳脚。这期间因为某些原因我只去过你家两次,也见过你一面,那时你才四五岁吧,我想你应该没什么印象了。”

    铁济堂说:“本来是记不得了,你这一说起我倒隐约有些儿印象。”

    萧云山继续说:“想起在马尼拉与你父亲相处的那段日子,我内心总感到一种阳光照耀的温馨。尽管每次比试我都输了,但输得心服口服,虽然我年长,但我却是十分敬服你父亲。我敬服的不是你父亲的武艺,而是他的为人品格。

    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强大,如果他的品德不好,他永远都得不到别人的敬重,最终他也只是个失败者。这句话是你父亲送给我的。我年青的时候算不上是个好人,做过许多对不住他人的事。后来我开始反省过往,改过自新,决定走一条光明正路,维护唐人街一方的秩序,但这条路开始的时候并不好走。”

    苦笑了下,他接着唠:“在我苦苦坚持,感到十分彷徨的时候,阿开在书信里总是不断地鼓励我,叫我一定要坚持下去,这让我感到无比欣慰,更是充满了力量。最终我还是挺过去了。我们从当年一个黑吃黑街头火拼的黑帮,转身成为一个做正路生意、维护一方公正秩序的商业公司,虽然底下免不了还是有个别兄弟比较暴气,但也从不敢胡作非为。”话到这转头给夏远航说:“下面还是远航继续说吧。”

    夏远航接上话:“那次相遇,我就结识了你父亲和云山大哥。比武结束后,我们三人在北码头附近一家酒馆喝酒聊天。谈话间得知云山大哥过两天就要回旧金山,我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就问云山大哥能不能带我去旧金山,没想云山大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把压在心底想干一番事业的话掏出来,你父亲也赞成我跟云山大哥去旧金山,晚间又给我送来了一笔路费。

    想起这些,我至今还是热泪盈眶。什么是朋友?就是在你落魄之时,毫无考虑地给予帮助,友情不在于时间的长久,就算是一面之交也可以成为伟大。第二天我就向堂哥辞了职,就这样携带妻儿跟随云山大哥来了旧金山。”

    萧云山沉叹一声说:“这20年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马尼拉。倒是阿开来旧金山探过我两次,不过我们的书信却从未断过。”话到这又微微一叹,“只待将来天堂里再跟你父亲重聚。”

    铁济堂突然想起一事说:“两位叔伯,请问文怀与子远是你们吗?”

    夏远航笑了笑回话:“是的,文怀是云山大哥的字名,子远是我的字。我们跟你父亲往来的书信署名都是字名。”

    铁济堂说:“我父亲去世后,我在整理他的旧物时,在他书柜一个格子里,发现一大摞来自旧金山署名文怀与子远的书信,当时我就想父亲与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只是却从没听我父亲说起过,没想竟是两位叔伯。先前见面之时我还纳闷两位叔伯怎么会认识我的,后来我一想,你们可能就是我父亲书柜里那些来自旧金山的书信上署名文怀与子远的那两个朋友,果然还真是。”

    萧云山语气低沉而言:“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阿开再见一面。”

    夏远航望向铁济堂,叹了口气说:“你父亲是我最敬重的人,没想就这样走了,我和云山大哥是在五个月前闻悉这个消息。当时我跟随云山大哥到南美智利做一宗大买卖,收购一家矿产公司,刚好碰上一位从马尼拉来的老乡,从他口中才得知。

    当时听到这个噩耗,我和云山大哥都是十分悲痛。那时马尼拉还没解放,云山大哥就想立即雇船去马尼拉,找杀害你父母的仇人报仇,是我硬把他拉住了。我们在智利待了四个月才将矿产公司种种事情处理整顿完,准备回到旧金山之后,就启程去马尼拉给你父母祭拜。不料又恰恰碰上小女的婚事定了下来,所以只好延后。”

    萧云山牙根一咬问:“济堂,你父母是被谁杀害的?”

    铁济堂平静而说:“是一个叫久迩邦杰的日本人和日本驻菲律宾大使村山高木两人合谋雇杀手杀害的。”他嘴上说得虽轻淡,但心里却甚是沉重。

    “这个久迩邦杰是什么人?”萧云山眼里射出寒光。

    “久迩邦杰是日本天皇皇后的弟弟,号称日本第二武士。”铁济堂回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