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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怕牵连不认美眷 忆梦境共谋行窃

    望海侯江家,北方玄武属无形之水,主智,北方之主,水神,司命之神;阴极而生寒,寒生水,太阴而润下,泽普万物。上导五帝之流气,下拯生生之众和,护两仪而不倾,保群命以永安。既主斗、牛、女、虚、危、室、壁北方七星,形如龟,故称玄武。所谓司命,代管行使凤凰殿之责,平日里府前车水马龙,只盼着能见上江毕年一面,看一眼九眼天命珠。

    赤炼侯祝家,南方朱雀属五行之火,主礼,南方之主,火神,上导泰清玄元之灵化,下和三气之陶镕,令万物之永存,运天精之南夏。所谓阳极生热,热生火。南方东井八星,天之南门,群星连为鸟形,称朱雀。南斗六星主皇家天寿,三公爵禄。旦食爵禄者,俱敬拜之。祝家兼药箓丹鼎之能,烹炼金石,吐纳龙虎。世人自古求多寿,祝家丹火昼夜不息。

    简单说来,凤凰城风、雷、祝、江四家,各主四象殿之一,四象殿唯凰山马首是瞻,凰山在凤凰城外,是凤凰殿掌殿所在。

    回笔说起江若眉对雷卷之厌,素来已久;对风不语之恶,则源于姑母江妍之死。只不过,江毕年和江若眉此间并不知,风不语所历九死无生之险恶,风家早已魔变之厄运。

    四人入殿庭,烛火通明。

    迎面行来两名侍女,刚打理完庭前画廊,正要退下。

    侍女双双驻足呆望向风不语,又频频看向风不语身后的江毕年和江若眉,二人不解,却未当面训斥侍女失礼。

    待借火烛之光看清风不语面容时,父女二人皆暗中惊奇,天下竟有如此巧合,偏偏风不语眉宇面孔竟生得与死去的江妍一模一样。

    风不语心中顿生得意,自叹多年来,糟蹋了这张俊俏皮囊。

    江毕年忙朝画廊指了指,低声道:“眉儿,快去取你姑母画像来,所有的都取来!”

    风不语不知何故,自进门来,江府的人表现诸多怪异。

    自寻思时,雷卷颠颠的跟在江若眉身后。

    江毕年亲自为风不语奉茶,内心激动,隐有悲恸。

    风不语向来不知何为礼数,被一口热茶烫得含不住,咽不下,憋红了脸……口舌隐约被烫得发白。

    江毕年忙展开衣袖,示意风不语将热茶吐吐出,急声道:“哎呀,烫坏了吧,快吐出来!老朽呆愚,失礼失礼!”

    风不语连忙摆摆手,强行吞咽热茶,虽不知礼,但要把茶水吐在主人衣袍上,感觉极为不妥。

    这时,江若眉莲步轻快,衣带翩翩的走来,手里拿着一幅早已展开的画卷。

    雷卷如影随形,怀中抱着十余卷轴。

    江毕年示意若眉展卷:画中人美目顾盼,右手轻捋乌鬓,左手藏剑,敛锋于身后。风不语见画,手中茶杯慌乱弃置桌上,茶水洒开,散出腾腾热气;快步冲到画前,目不转睛。

    良久,转目又看向雷卷。

    雷卷和一众侍女,纷纷展卷,画中女子从幼到长,由小到大,竟有十七幅之多。离奇的是,画中女子的相貌竟与风不语并无二致,简直就是照着风不语画成女装呀!

    风不语摸了摸怀中残破画卷,已猜出其中原委。

    不用多想,画中女子便是江妍,他的生母!彼时画时画中人还在,如今如画身已故去……风不语自雒台之变,心防高设,不敢轻易信人。

    雷卷比对画像和风不语的相貌,恍然大悟:“我说今日遇见风兄,总觉得眼熟,原来早在画中见过!”

    风不语暗皱剑眉,心想原来雷卷费力将他骗来江府,原来是为求证自己的身份。

    雷卷以前常来江府,直到触了江若眉的霉头,这便不敢再来。

    江若眉对江妍感情很深,所以雷卷便不由得记住了她的模样,第一眼见到风不语时,雷卷的直觉告诉他,这少年定与江府有着莫大的关联,便竭力促成今日之聚。

    江毕年借着画中人,拊掌惊道:“像,实在是太像了!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

    江若眉却更为直接,指着画像道:“我见过你的命弦,你必是风家子弟无疑,快说,你和我姑母为何生得一模一样?”

    二人只想听风不语亲口道出他们心中猜测,但风不语却不敢轻易显露真实身份。

    只是愣在原地,心中混合着委屈、难以置信、怀疑、犹豫……死死咬住牙根,生怕动情落泪。

    江毕年暗中观察着风不语的表情,心道这孩子好生顽固,生母的画像摆在面前,还能硬起心肠,不与相认。

    江若眉见风不语举步要走,不顾男女之别,一把抓住风不语的胳膊,低声吟唱……风不语心间被那几句熟悉的歌谣敲动,心道,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被识破!与其日夜惶恐,惴惴不安,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风不语猛地转身,甩开江若眉的胳膊,泪眼相逼,跃至院内。

    凛然高声,笑颤威怒,风不语高声吼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都是风不耻和宋川的帮凶!拿命来!”

    虚掌擎天暮色,凌威怒出神弓。

    臂弯虹弦森罗,指间瞬聚惊矢。

    江毕年大呼一声不可,飞掠殿外,掌中寒气笼罩出一团冰霜,惊天冰裂,将风不语死死困住,惊矢若出,绝无回还。

    这一箭,江毕年拼了命去阻拦。

    风不语正欲挣脱,却见江若眉跌坐殿前,口中轻歌不绝,风不语听到熟悉的旋律和歌谣,江若眉唱出歌谣余部,他竟从未听过。

    雷卷约起身,挡在江若眉身前,誓要以命相护。

    江若眉唱完,缓缓起身,一边推开雷卷,一边声泪俱下:“江妍姑母生有一子,名唤风不语,不语左臂腋下半尺,有一弓形胎记。不语新生满月后,便被姑父送去别处豢养。姑母此后以泪洗面,每月偷去探望,归来郁郁寡欢。这首歌谣,姑母时常唱与若眉听,你若有疑,可查验胎记!胎记若在,你便是不语弟弟,江家便是你亲娘舅!若无胎记,便随你去,江家定不恃强留你!”

    雷卷忙帮腔:“风兄,你若害羞,只我与江伯父二人看……”

    江若眉转身,背向光矢而立。

    纵风不语惊风烈焰矢有怒,她也愿赌上性命。

    风不语听着听着,怆然泪下,怔立不动。

    江毕年撤去冰封樊篱,雷卷忙脱去风不语上衣,怀中掉落烧残的画卷。

    风不语左臂腋下半尺,竟是一寸疤痕,并不可见弓形胎记,又或是伤疤盖住的胎记,犹未可知。

    若风不语刻意诡辩,自难相认。

    但风不语知道,胎记确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