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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生灵境地(一)

    “没错,你的执念,是让我成为株魅的最后一个催化剂。这是他们相遇的第一个百年,第一次忘却,未被看见时,落到哪个树灵体内,便是一剂毒,一旦被人看见了,特别是被执念人看见,便会烟消云散。”

    夏若俊话音落,流光树扑漱漱的转了个圈,一曲旋律婉转悠扬:

    “每一天,都是往复的艰挨,

    风和日丽之下波涛汹涌

    苦苦追寻,不争不抢,

    痛苦的底色是别样的欢愉,

    享乐无法企及的厚重,

    走吧走吧,

    总会走出那第三条路。”

    “是音乐树灵。”夏若俊说,见一个男子从树后款款走来,跨步至泠飞燕身边,对着她的嘴,将一股清流输入,见着一行人:“你们好,我的名字叫应乐,我瞧见了,她的毒已被你们吸出,但失声太久,那声音原色已随毒流出,我便给她输入了些乐音清流,这样,她醒来后,可恢复声音,而音色会更不错。”

    “应乐,音乐树灵,”顾念安说:“从音乐中长出,乐符化,总相信音乐带来欢乐,无论什么。若我所探不错,你关注她很久了吧?”

    “知我者,多情花也。”应乐回答:“那执念化形与她的守界者,在紫藤之约沉睡时,明明放不下,硬生生将自己的记忆连同欲念压下,若是寻常执念,倒也无谓,偏偏那是执念化形,原酝酿千年而生,波及出一番事来。

    这不,到我们这,那飞燕中毒失了声,我平生最喜游荡,却被一阵风困进了这棵树里,你们来了,才脱身。

    她总来这里徘徊述说心事,虽无声,久了我也都能会意,也好在她这被困的日子,单调里多了一些色彩。

    看方才情状,你们人间的执念者,来寻那千年执念化形,以化解她的吧?”

    顾念安点点头。

    “我虽被困在树里良久,但这是棵流光树。”应乐继续说:“在生灵境地,每一棵流光树地下的根,都是连在一起的,可连通境地的四面八方,以及过去未来,但不进阶到一定层级,无法运用流光树的这些通道。它旋转将我放出时,已经说了,可能你们外来者听得不是很懂。”

    “就刷啦啦那一圈,就是树在说话?”斯初约觉得有趣,问:“那它说了些什么?”

    “它说,”应乐回答:“时空交叠辗转,关联趋于紧密,错乱中自有章法,那无数平行的因缘际会播下的执蕴,终将于降落中焕发新生,从这里,走到你们来的时间点,彼此相看,两自天涯。”

    “唔~”

    \\\"好啦,\\\"应乐说:“你们听,流光树在催促你们前行了。

    在我们音乐树灵一族有个说法,千年执念的化形蕴力,要么被力量吞噬成为它的奴役,成为毁灭性的威力一支,要么蜕变成生之力,甚至可能起死回生,那执念化形选择强行封印记忆,也是在与那力做较量,在挣扎着吧。希望你们可以让那缕执念蜕变化生哦。”

    身边的这棵树开始慢慢旋转,浅露于地表的部分根枝,发出淡淡蓝光,听到泠飞燕打了一声喷嚏。

    “飞燕就由我来照顾,谢谢你们咯。”一转身,应乐已抱起泠飞燕一溜烟地蹿走了。

    “哎,那个……”斯初约捏着泠飞燕处飘来的一粒种子:“跑得可真快,这种子,当是他们俩的生命境里生成的吧,怎么办?”

    夏若俊看了看那种子,说:“是的,这是治愈而自生化形的种子,不过应当是他们故意留给我们的。”说完,他使了一束株魅之力往那种子,那种子便化成一道蓝光,落入了顾念安与百里海辰的鱼坠里。

    “我明白了,”顾念安说:“喜乐爱恨的至性真情,点亮我们的回乡路,以慰不安之灵。”

    他们走进那发着淡光慢慢旋转着的树里,在一阵淡淡的清香中走出,来到秋欣安与何归远的第二个百年,泡泡一个一个地在空中飞,其中跟着飘飞的影像,来入眼,化在谁的心里。

    {

    “你是谁?”秋欣安看着眼前跟自己一般外貌,行头不同的人问。

    “我就是你啊。”那鬼魅的面庞显出戾气的笑颜,伴之巨兽的嘶吼。

    她一下子疲惫倦怠万分,直想躺着好好睡一觉,即刻入眠,十分钟后,她显得精力充沛,眼眸中闪着非同寻常的光芒,凝神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好似有一腔烈火之力蓄势待发。

    这种状态就维持了约摸三五分钟,她再度倦怠万分,这次她没有睡去,而是静静地倚靠一会儿,待这种深度的疲惫感告一段落,全身慢慢放松,再渐渐躺下,十分钟后,她总算又回到了最为常见的状态。

    秋欣安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在一场沉睡中醒来,注意力高度集中,凝神聚气,她的生命镜里,满天星就会刷刷地漫天紫了一大片,那时,她身上,便可以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为她所用,可是时间有限,每次维持十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而且极其耗神,每一次力量的爆发后,都需要长时间休息。

    并且,在后续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会经历,像方才那般的,间歇性烂泥般瘫软状态,有时她都怀疑这是否算一种病?

    秋欣安第一次启用那力量,有几分被动的无意成分在。

    那时候,她寻着那不知何方传来,莫名觉着的熟悉气味,不得不去追觅的推动,跋山涉水,遥遥途中,每当她想放弃不管不顾时,有时哪怕就是那样的念头一动,那鬼魅的梦魇便会袭来,搅得她好不安宁。

    终于,她在一条沟涧里发现了那个气味的源头,是一个守界者,憔悴地昏睡在细流之边。

    “就是他,我一定要赴约的人。”她扶起他的上半身,让其入己怀,这个念头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时候,似乎一种熟悉而朦胧的记忆袭来,她静气凝神,用尽全身力气,紫色花现,为渡他生之气息,她被那气流牵引着,对准他的嘴,将灵气输入他体内,看他的苍白渐显红润,在他眼皮颤动了一下之后,她倒下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得知救她的是花族树灵,在河边发现的她,像是从山上顺流而下,就这样,她便在花族歇下。

    “那山上有股怪力,”花族的一个小树灵对秋欣安说:“你是不慎被其攻击受伤的吧。”秋欣安淡淡一笑不语,那小树灵继续说:“我们族里,每每上山,也常被那力袭击受伤,可是那山上有我们许多食物要采撷呢,又正当丰收季。不过现在总算还还好啦,请来的一位守界者,耗尽大半精力,总算镇压住了那邪力,只是他因此受伤较重,好在我们花族乃灵气兴旺一族,可择佼佼者,伴他左右为他疗愈气息。你看,”小树灵指着人群蜂拥着的中央:“就是那位姐姐,她是我们族集美貌与灵力为一体的仙女姐姐,而且,她可是第一个报名去上山伴他的哦。”

    “噢。他为何不来山下休养?”秋欣安问。

    “听说,山下喧杂,而且,山上灵气更易聚集些,有助于他疗伤。”小树灵回答:“他就上山前来过族里一次,我也好想再去看看这位英雄呢。”

    秋欣安不再多关心,困意上头,回去继续睡了。

    何归远在水涧边被救起后,那救他的气味,就牢牢地烙印在他心里,那飘舞的裙襟,那随风飞扬的长发,还有那个给予生息的长吻,那样惹人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