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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鸟域(二)

    “这么说,人世间的她能看见能听见能知晓我所经历的一切?”秋欣安思索着问。

    “可以这么说,只要她想。”花秀儿道:“在无尽海,她能梦见这里,毕竟你是近千年的执念。”

    “树灵也有这么久的吧?”

    “有是有,比较少。”

    “会不会我就是呢,只不过被执念的气息给遮蔽了。”秋欣安略带苦味地一笑:“这样的心愿想想总是可以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幽深的隧道,三人的最后走着的何归远凝息倾听前面的秋欣安的脚步声息,被执念气息遮蔽的树灵,传说有那么一种纯粹的树灵,在百花甘露的滋养中生长百年,初化人形时,因人世间的执念掩埋不自知而散发纯烈的执念气息,将树灵力量掩盖封印,只有当人世间的执念被重新发现,并渐渐和解,执念慢慢消解深重,重现树灵气息。秋欣安身上的执念声息,却与他碰到的众多其它执念化身似乎有一丝的微妙不同,只这是因为近千年的沉重,亦或因着树灵的隐蔽呢?如果是后者,那去人世间,对秋欣安来说,就不是消失,而是重生。何归远不觉得有了一丝期待。

    “路堵住了。”走在最前面的花秀儿停下脚步。

    石鸻落入无尽海后,花秀儿顾不得其他,便疯狂的找这通往无尽海底的隧道,找了三天三夜,秋欣安因这执念的涌动而力量增长,被秀儿身上的某种信念感动着,同她一起走进隧道,尽管恐惧幽黑,也怕海水吞噬,但她内心的声音牵引着她定要去走一趟的。

    何归远自是要陪着的,百年一精进,忘却一瞬间。九百年的牵连,九次的忘却,而今,在与秋欣安缔结下阴阳蛊时,往事桩桩渐渐浮现,与对秋欣安的情愫,互相缠绕越发显现开来,那蠢蠢欲动的本能杀欲,被阳蛊紧紧牵扯暂时定住。无论如何,如若一定要爆发杀欲,那便于那时指向自己。何归远早已下了这样的决心,与执念缔结阴阳蛊,生生灭灭的联系交错生长,假以时日,守界者的爆发式自毁,或许可以带走执念化身强大力量的黑暗面。

    “秀儿,让一下。”秋欣安往前几步,走至秀儿前面,举起右手掌正对堵着路的石墙面,在某一处停下,往左旋转姿势,后往右旋转,石墙对应处出现一旋转火焰开关,跳蹿的火苗扑哧扑哧地往上冒。“执念,九百多年的蕴养方有树灵之形,千年未消散,便再得千年之寿。这九百年,于我不过是一生的小部分,却已深刻而危险,罢了,这百年,也便如此吧,终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到孤独漫漫了。”说这话的秋欣安觉得全身滚烫,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火焰开关,转动倾斜火团,她看见,生命境里的满天星也燃起了紫色的大火。隆隆隆,石墙移动,那片紫色火焰引来了大雨,路已通,声音止,秋欣安手上的火痕散去,满天星花海也褪去了浓烈的紫。

    “欣安,你怎么做到的?”花秀儿上来看看欣安:“你没事吧?刚刚你的手……”

    秋欣安伸出手,上看下看,笑笑:“没事,只觉得有点小累。”

    何归远上前不由分说地用阳蛊之力牵引起阴蛊的冰寒至欣安双手,秋欣安双手的火红色隐现后褪去。

    “这?”秋欣安疑惑。

    “傻瓜,”何归远收回力:“原来每次我能顺利的把你顺利的忘却,是因为你也每百年便把自己的某些部分也封印了,刚刚是那个完全的你自己显现了一下,但现在随着真正的力量又继续被封印,以你目前的状态若不及时用阴蛊冰寒祛除火痕残余,会留下隐患的。”

    “噢。”秋欣安似懂非懂。

    花秀儿见状会心一笑,石墙挪开,这里是一处较宽敞之地了。石头铺砌的地面夹杂着玻璃的质地,不远处有一水床,上面躺着一个人。三人走近,见水床被不停喷起回落的喷泉托起着,秀儿沿旁边的水梯往上走两步,看清水床上躺着的人模样,瞳孔逐渐放大:“他是,海鸻。”

    “你在等待的海鸟?”秋欣安心一惊,问。

    “是的。他这双深蓝的翅膀,不会错的,就是海鸻。”花秀儿道。

    海鸻被花秀儿等到了,那石鸻怎么办?何归远不禁眉头锁住,往前走两步,走上另一边的水梯,看向水床上之人,忽而他看见那人额头上隐现的天鸟纹样。不对,此人,是石鸻,是天鸟,只是暂时被隐藏了天鸟气息,不过这海鸟的外形怎么回事?若不是出于守界者的敏锐,确实很难察觉到这海鸟皮囊下隐藏的天鸟气息。

    秋欣安静静的仰望水床之下的喷泉,双手去触碰喷出的流水,冰冰凉凉,沁人心脾,水床异动,喷泉底部漱漱作响。

    “总算出来了。”女子的声音道。“是啊,这冰冰水水的迷宫,虽有趣的很,待久也乏的。”男声附和。

    两个人影刷刷探出跳下来。

    “梅寒着。”“独孤鹤。”秋欣安与何归远齐叫道,分别叫着各自好友的名字。

    “欣安,你们也在这里啊。”梅寒着兴奋道:“自从吊桥上落下后,我们俩便落进了这喷泉底下的冰水迷宫,总算出来了。你们是来?”

    秋欣安指指水床。

    刚冒出来的两人走近水床,独孤鹤道:“是他。”

    “你们认识他?”花秀儿上前问。

    梅寒着见这女子:“你就是花秀儿吧?”

    “是,你们怎知?”

    “我们在迷宫时,在那里的冰镜里看到过你的故事。”梅寒着道。

    “还有这只鸟,水天之鸟。”独孤鹤指指水床,接上话。

    “水天之鸟?”花秀儿问。

    “原来如此。”何归远恍然一笑。

    “嗯,在天际为天鸟,入深海成海鸟。要成为一只真正的水天之鸟,要经历两次转化。第一次由天鸟入海,只能以海鸟的身份生活,第二次,由海鸟再转为天鸟,海鸟的模样被遮掩,然后受住天鸟之毒箭后,若能再度苏醒,就会成为来去自由的水天之鸟。”独孤鹤道。

    “这个样子,”梅寒着抛出一枝梅花至石鸻额部闻了闻:“差一点,就差一点,昏睡之前耗费灵力太多了。”

    “所以,海鸻就是石鸻,海鸟天鸟都是他。”秋欣安小结。

    花秀儿想起石鸻落入海前的三箭:“所以,那三箭是他的磨砺之箭。我中毒后他将毒吸出,并把他的灵力大部分传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