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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地下力量

    顾念安有点被那音乐声中的泡沫场景吓到,忽地往后仰,觉着向下的重力,又将快要跌倒的她拉回眼前,她身子忙往前伸:“那是哪里?”

    “你也看见了,是吗?”萧诗镇静道:“墨痕和被冰冻着的木晴。”

    顾念安忙点点头。

    “过去,那是木晴缺失记忆的一部分,那些阴暗的流失从未曾消失,不过是暂时寄存在了某个地方,成为某种流动力量的一部分,一种妄图阻止多时空自然交集的力量。”

    “阻止时空交集,为什么?”顾念安有些不解。

    “颠覆与重生,他们只暂时逆势,为了撑到对他们有利的最佳时机。”萧诗的语气里有一丝柔和的坚定:“不见天日的那些星星点点力量,在不起眼的地底下已渐渐汇聚成河流,企及地面上的阳光已久,百千年难得一遇的时空交集乃巨变之时,那股地面下的力量,渴求在颠覆中重生于阳光下。”

    “重生在阳光下。”这些话顾念安听上去心呯呯地跳,她心间的默然凝重中透着欢快,可为什么又觉得有些害怕呢,有什么在还触及不到的深处隐蔽静待,他的眼前闪过背对着冰冻木晴的墨痕一丝笑,超越了非人类应该有的标准笑容。

    “墨痕,”萧诗道:“仿生人,他是可以自行快速更新迭代仿生人,有人猜测现在的他,已经进化到超出我们人类现有认知水平的层次,不过就算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仅仅达到智人的层次,要想侦破行为背后的深层意义,也如破万丈冰。听逸琪说过,自从木晴乘着气泡在那个夜晚消失后,风无痕也时而会看到一些关于木晴的碎片场景。木晴最后消失的时候,并没有把她那遗失隐藏的记忆,一起带了去,而那股记忆,估计也汇进了那股地下力量中,但因着记忆中,还残存有她抛封时,许下的一缕美好愿望,在完全融入那地下力量前,挣扎着以这种方式,向关联最密切的人发送信号以呼救。”

    顾念安仿佛感同身受到,那苦苦挣扎呼救的被抛弃的记忆,好不容易从地下力量处一时挣脱后,在阴冷的沟渠里独自躲藏被再次捕捉到,而周遭的环境又正在被那巨大的力量越来越多地占领,她感觉身体一震,而后道:“有一种熟悉感让我感到恐惧。”

    “直面它,”萧诗看出了顾念安的恐惧,引导她道:“别被那种感觉裹挟,不要逃避,直视那恐惧,看它到底想怎样,抱持这样的心,你就能回到自己。”

    顾念安按这指引,定睛往萧诗背后的方向后面看去,她搜寻的,是穿过流浪屋,穿过千屋幢幢,万里沟渠的远方,她的右眼,对,她想到在某个时空里,右眼怪异的自己,而此时,右眼形貌无常的她,在用右眼搜寻到了远方的沟渠,这此刻的千里眼,在帮她定位那封印地下的记忆,就在她终于锁定一个位置,要将那记忆的藏身之处看得更透彻些,用力定睛之时,那远处的景象消散了,她的双目视线,又只能落在眼前流浪屋的一番场景上,她听到来自那记忆的一声叹息落下:“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走下去,无论前方会遇见什么。”

    “萧诗。”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走近来,手中拿着什么。

    萧诗朝那女孩笑了笑,向顾念安介绍:“她是甘兰,是甘遂的女儿。”

    “噢。”顾念安看看甘兰,在她有些强好奇的驱使下,这个角色的相关信息,一股脑儿被她那多情花探知到,在这个上古游戏的甘兰,还在襁褓中时亲生母亲便离开了,那时她父亲,也就是甘遂,因为创业失败,负债潦倒,在一个月夜,她母亲带走了一些比较贵重而轻便的物件,说是回娘家一趟,一走便再没回来过,只寄给甘遂一份合离申请书,让他签字,后来,父女俩从母亲以前的一个朋友那,看到母亲与另一个富有男子的合照,这些事甘兰大概都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的,她一向很懂事,然而在她身上,顾念安未感受到深重的怨念,多的是淡淡的无奈。她最喜欢画关于星系主题的画了,她说她喜欢星系,喜欢它的寥廓,喜欢它的多姿,是它们拼成了宇宙最美丽的版图,希望自己可以拥有那般的胸怀。

    甘兰走近把一幅手绘画,铺在顾念安和萧诗面前,这是一幅星系主题的想象手绘,上面的两个特别的小点注释是两个人,道:“萧诗,你看,拿这个去参加‘重生的地下力量’主题的画展怎么样?”

    萧诗接过画卷细细看道:“这是你创作的第九十九幅画卷了,在我看来,哪一幅都不错。”

    “那还是有区别的,总觉得没有一幅,能将情感酣畅地表达出来,”甘兰将铺开的画面沿画轴重新卷起,说:“这幅,是最令我满意的了。潜伏的地下力量,在暗黑中迸发,飞抛入夜空,毁灭性的颠覆中,最终带来耀眼的星之光,点亮了宇宙的一方死寂,绽放了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点燃成了一束光,获得新生。”

    顾念安看着甘兰脸上憧憬的微笑,被她感染,念安心底竟划过一丝感动。背叛,当给予智慧的宽容,被伤害的人便不会被之禁锢,因着那有更加激动人心的美好,在那受伤的心底滋养,真希望这样的人终能幸运。

    “噢,还有几个小地方要修改下。”甘兰说着又拿着画卷走开,这一来一往全程,都只与萧诗交流画卷,好像顾念安并未在身旁一般。

    “她就是这样,”萧诗解释道:“一陷入作画中,除与画有关的,其它的都漠不关心,有时来问我她的画怎么样,连甘遂坐在身边也是不理不睬,看不见似的,除非,她想到要让甘遂也给她看看画作。”

    “很专注。”顾念安道:“我能感受到她的信息,但感受不到她的情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