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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负心汉

    如果仅仅是这一小块儿,我还不至于这么吃惊,可当时出现在山谷里的有十几个人,解老四看着他们抱着大瓦罐,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的堆放在一起。

    旁边停着几辆带雪橇的推车,应该是往山下运输的工具。

    毒气飘过来之后,相继有人栽倒,随着瓦罐破裂的声音,那些人突然蛇一般蜷缩起来,头埋进臂弯,紧紧护住身下的罐子。

    也有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啃咬碎冰,然后摇摇晃晃冲向血色的烟雾。

    血色的烟雾?。

    “是赤龙牙”。

    胡广林也不看我,盯着沸腾的砂锅:“那些小孩儿吃下赤龙牙后的变化你是见过的,没想到还能释放出来攻击人,不光嘴巴,耳朵和鼻孔里也往外冒”。

    用一句成语来形容:七窍生烟。

    “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罐子”。

    “姑爷,你知道这是啥吗?”。

    李八眉试探我。

    我才不上当呢,问他是不是化掉的真元珠?。

    “红姐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种东西肯定来自圣女寨,天生万物、有始有终,奇怪的是它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然会出现在白罗山谷里”。

    为了打探虚实,胡广林带着兄弟们又去了一趟,那里静悄悄的,风雪掩盖了一切,只有几只醉倒冻僵的凤尾雪鸦。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哪一方占了上风?。

    “老四知道毒气厉害,趁乱抓了一把冰就往回跑……”。

    他那时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头晕目眩,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就记得有一只很大很大的手,活象五根萝卜,带着风从头顶扫了过去。

    解老四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大喊一声“温吉古”,身子一软,叽里咕噜滚下雪坡。

    难道是巨人女尸?。

    可她怎么又活了,还是被什么人唤醒,变成了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红姐说白罗山谷很值得查一查,如果你能替白狐社抢回那些宝贝,老狐狸肯定不会亏待你,虽然圣水比不上你们家的无及丸,至少可以暂时平息四大家族的内斗,但要记住一点,这是你一个人的所做所为,与乌头会无关”。

    听着象是好话,但就怕她来个釜底抽薪,最后我什么都没捞着,还白沾了一身水,万一事情败露,白狐社打上门来,我岂不成了挡箭牌?。

    这其实是一石二鸟之计,想玩死我。

    “大哥,这事儿我一个人干不了……”。

    我可没解老四那么好的酒量,回头醉死在雪地里也没人知道。

    “放心吧,红姐让哥几个帮你,从今儿起,都归你调遣”。

    李八眉把保温杯塞进我手里:“姑爷,到时候你吃肉,别忘了给兄弟们留点汤”。

    我接过来,晃了晃:“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狐门三堂,除了拐儿堂,其它两堂的人生下来就有病,老狐狸八成是用这东西来控制他们……”。

    龙女曾经说过,雪山上有她的魂,或许指的就是这些冰。

    我头一回当领导,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让他们先回去,这两天累的够呛,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全都是黑眼圈。

    李八眉却说没吃饱,在砂锅里来回扒拉。等人都走光了,突然用胳膊肘一碰我:“姑爷,你那瓶酒呢?拿出来喝点”。

    真是一双老鼠眼,贼尖!

    酒是粮食酒,闻着味儿还挺正,尝了一小口,度数不低,我不敢多喝,害怕酒后失言。

    他也不劝我,闷着头灌下去多半瓶,俩眼通红,直勾勾的发愣,我知道是放不下那个龙女,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会让他更受刺激。

    其实,我心里比他还乱。

    自己的亲生父母不但来过圣女寨,好象还有事要和木里族长谈,而且真实的肉身菩萨竟然如此怪异,沈副主任甚至怀疑它被改造过。

    抛开这些不提,小云彩怎么办?。

    木雷大爷虽然受了伤,好歹人躺在医院里,可她要是闹着找爸爸,就这小丫头的脾气,谁也甭想消停。

    白英巴布肯定发生了意外,也许遭遇了吼山精?。

    如果白英玉在就好了,星子也行啊,在这无尽的风雪里,人留下的痕迹转瞬即失,只能依靠超凡的嗅觉去追踪。

    嗅觉?

    红灵猴!

    我一拍腿,把李八眉吓的一哆嗦。

    “怎么把它给忘啦?三哥,红灵猴还在山上吗?”。

    “你想让灵猴去找白英巴布?”。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行倒是行,可高护法不在,要动用猴尊者,必须得有元祖的天元铃”。

    “元祖会同意的”。

    我兴奋的站起身,可一看见对面的披甲人,又悻悻的坐下,现在是半夜,那两个讨厌的家伙绝对不会让我去敲门。

    李八眉顺着我的视线往窗外望了一眼,笑了:“姑爷,他们肯定会拦你,但不会拦小雅姑娘……”。

    “小雅没和元祖在一起?”。

    “她一直陪着小云彩,还有胡小郎”。

    “人在哪儿呢?”。

    李八眉往旁边一指。

    隔壁是药房,我一连敲了几下,里面才传来小雅不耐烦的声音:“……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嘿,谁得罪她了,这么冲?。

    我刚想表明身份,寨门突然打开,一个人风似的向小厨房狂奔而来,被门槛绊了一下,几乎是滚进去的。

    象是贺同志。

    自从中午他抱着满满一盆饭菜离开以后,就没再见过这个人,什么事会忙到废寝忘食,难道雪山真的朝不保夕了吗?。

    我跟了过去。

    “你应该问徐数……,我是气象员”。

    贺同志气喘吁吁,袖子上还沾着几滴污渍,象是血,黑红中却透着一点绿。

    “那有没有看见几个小孩儿?”。

    “……没有”。

    他在厨房乱翻一通,撕开一大袋辣椒面,往砂锅里“哗哗”的倒,接着抢过李八眉的筷子,一通搅和,也不嫌烫,端起来就往外跑:“对不住啊,回来请你吃饭……”。

    口味太重了,已经成了一锅辣椒粥,反正我是不敢喝。

    李八眉伸着手,眼神变幻不定,突然起身往外走:“姑爷,你好好歇着”。

    瞅着都有点不正常,难道不安的情绪会传染?。

    屋里弥漫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呛的人睁不开眼,我一边咳嗽、一边打开门,见外面风雪已住,便卷起棉帘子,想透透气再放下来,结果屁股一挨椅子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