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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什闾城

    “糊涂蛋,给谁发信息哪,是不是昨天那个女的?”。

    小妹忽然探出脑袋,笑嘻嘻的看我:“听说还是个大肚子,准是你干的好事”。

    我看着被蒙在鼓里的她,勉强笑了笑,在别人眼中,大概也有一丝苦涩。

    “谁敢造我的谣?”。

    “赵河宽”。

    这该死的小四两,总有一天把他那张大嘴焊死。

    不过这小子倒没骗我,七楼和八楼中间的小洞就是花镖扎出的痕迹,我想那个时候不光他,周围几栋楼上的人都在沉睡。

    至于陶木春和苏欣晨,是体内的圣女基因保护了她们。

    小妹呢?她和那只炸了毛的狐狸一样,受了刺激,没有陶木春的血,也许会狂躁到失去知觉。

    白狐肯定是变异过的,谁有这个能耐?只有朱永良。

    如果他真拿动物做了实验,不会就这么一种,也不会就这么一只。

    而深夜出现的白衣人又是谁,难道是圣女背后的那些隐形人,他们不远千里追捕怪兽,是人道毁灭,还是带回去供明言教授研究?

    我脑子转的飞快,根本睡不着,发了一条信息给苏欣晨,问她如果我喝了陶木春的血,会不会想起那失落的十一年,她的回复是No。

    陶爸爸曾经出过一次意外,也是摔伤了头部,昏迷了整整三天,陶木春哭红了眼睛,偷着喂他喝下自己的血,可事情并没有象她希望的那样往好的方向发展,陶爸爸仍然没有醒,最后还是推进了手术室,又清了一次颅,才慢慢有了知觉。

    倘若她的血对谁都有效果的话,头一天见我,就直接硬灌了,用不着文武带打的,那么费劲。

    临近半夜,车驶进一个服务区,餐厅里没人,小超市还亮着灯。

    小妹拉着苏欣晨去买吃的,我和陶木春各自订了房间,两人间,我进去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四仰八叉的拍着肚皮打哈欠,床柜上扔着吃剩的包子和香肠皮。

    他年龄、个头和我相仿,身材却比我胖了整整一大圈,是个小细嗓,说句不好听的,象太监。

    “一个人旅行?”。

    “和朋友一起,散散心”。

    还别说,自从离开老林饭店,心情好多了。

    我一边跟他东拉西扯,一边铺床,刚收拾完,小妹在外面喊我去吃饭,就在隔壁。

    四桶泡面,四根香肠,一堆榨菜和卤蛋,标准搭配,苏欣晨吃不了,扒了一半给我。

    小妹似乎也不太饿,剩了点,都让陶木春报销了,又拿了根老玉米继续啃,神情专注,好不好吃都得吃,不吃那来的血。

    “我今天感觉有点奇怪”。

    她忽然停下来:“好象又有人跟着咱们”。

    这女孩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上次是陈安俊,这次会是谁呢?。

    苏欣晨走到窗前,望着路灯下的停车场,好几辆车里都睡着人,再过五六个小时天就亮了,不值当的再花钱开间房。

    她把耳机挑开一条缝,闭着眼听,外面风吹虫鸣,时不时“轰隆隆”的驶过几辆运输车。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松开手,减轻对耳膜的损伤。

    “大货柜里有三个人”。

    她小心翼翼的调节着缝隙的大小和方向:“……他们要早点走,明天中午必须跟老大见面……还说,这货太扎眼,不能在这儿久呆……”。

    苏欣晨用简短的几句话,把听到的概括出来。

    我几乎惊呆了,这技能也太牛了吧。

    “人最多的是那辆银色面包,四个,其中两个呼吸均匀,可能在睡觉……有一个刚刚挂断电话,告诉同伴那边的兔子醒了,还好被捂在了笼子里……噢……他旁边是个女的,一直在强调要保障什么人的安全……”。

    她说着,转向一辆高档小轿车,只听了几秒钟,脸颊忽然飞起一片红晕,“啪”的扣上耳机,扭头“呸”了声。

    过来人都知道她听到了什么,无非是“吱吱呀呀”、“嗯嗯啊啊”一类的象声词。

    连不谙世事的小妹都懂,贴着玻璃、瞪着眼睛找,看到底是哪辆车。

    “收”。

    苏欣晨嘴角含笑,拉上窗帘。

    “美少女,咱脸皮别那么厚行吗,偷窥人家不好”。

    陶木春关心的是谈话内容,两辆车同样神秘,但似乎跟我们扯不到一块。

    回到自己房间,胖子还没睡,得知我们要去同益古镇时,一骨碌爬起来:“伙计,带上我呗,我做梦都想爬上雪山顶,迎着风雪高歌”。

    我瞅着那身肥肉,觉得还是做梦比较适合他。

    “不信?我给你看”。

    他相机里有张自拍照,穿着冲锋衣,站在皑皑白雪的山脚下,一手扶着同等身高的石碑,上刻“玉砚雪山”四个遵劲有力的大字。

    “既然去过,就不叫做梦”。

    “去是去过,没上山,晚了一步,我到的前一天山体滑坡,半夜就封了,听说露出了个冰窟,深不见底……”。

    工作人员立刻加装护栏、贴上警示标牌,隔了几天又去复检,竟然多了堆人体遗骸。

    “别害怕,不是现在的,虽然被动物啃咬的有点惨,但勉强可以辨认出服饰,应该是个古人”。

    我忽然来了精神:“什么时候的事?”。

    他看着房顶想,好象上面写着年月日,忽然一拍手:“四年前,没错,那时候我刚结束了第一段恋情,痛不欲生……”。

    我对他的心路历程完全不感兴趣:“遗骸哪?”。

    “你这人真没劲”。

    他见我不搭话茬,蔫了:“……我那儿知道”。

    网上还真有当年玉砚雪山滑坡的报道,跟他说的很接近,最后多提了一句,因为某个工作人员的疏忽,那堆残皮破骨在运下山的过程中丢失了。

    “到了同益古镇,一问就明白了,我给你们做向导”。

    胖子不达目的不罢体,拿出身份证:“我叫罗静安,探奇杂志社的记者兼摄影师,不是坏人”。

    一听这杂志社就大不了,果然,只是几个大学同窗的共同兴趣。

    “罗静安?”。

    当我把这胖子介绍给女孩们,小妹眨着眼睛:“锣不是越响越好吗,应该叫罗震天才对,怎么会越敲越安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