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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玉砚雪山

    原来水真理是在汽修厂痛哭的女孩。

    孟老板听见她说,想要留下来,除非能生个正常的孩子。

    这就代表着,她极有可能是不正常的,也不是水源济的后代,否则,怎么会和四百六搅在一起?。

    沈家和吴氏遗族虽有渊源,却一向仇深似海,水火不容。

    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女人和我一样,是个冒名顶替者。

    我不禁为同益沈家感到悲哀。

    沈自舟至今不肯出来主持大局,水真理又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内忧外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有人住在这儿”。

    四百六发现地上的白熊皮和衣服:“刚走,没来得急收拾就走了”。

    他翅膀一挥,余烬散开,露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洞穴探险吧,我也参加过这种生存俱乐部……”。

    水真理四下瞧了瞧,哼了声:“没劲,弄的跟宾馆似的,那干吗还出来?在家里呆着多好”。

    说着推了推衣架,总觉得不顺眼。

    一人一鸟转来转去,象是在找东西,越是犄角旮旯越不放过,连坐便器的盖子都掀开了,溶洞里一览无遗,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水真理一脸沮丧,坐在白熊皮上喘了口气,从背包里取出小酒精炉,用来加热肉罐头,香气飘来,馋的朱冰末直咽唾沫。

    他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

    “……哎,不是有新线索吗?说来听听”。

    “袁奇山怀疑一个姓潘的设计师,他们家有个包袱,是个叫潘疯子的人传下来的,这人和水鉴究竟有没有关系,还在调查……”。

    我心一紧,他说的是潘没石,里面还牵扯到了袁奇山,这位老先生似乎无处不在,从谁嘴里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有什么好调查的,直接抓来不就行了?”。

    水真理用木棍夹起罐头,连肉带汤倒进木瓢里,喂狗似的放在四百六面前:“胡瘸子整天吹牛,说他的猴子粉能让死人开口,真的假的?”。

    “真的,但需要时间,下的太猛,人受不了,所以才让你等等……”。

    四百六拢起翅膀,弓着腰,鸡叨米一样的吃:“……我哥说,他撑不了几天,……说不定已经吐了口”。

    潘没石的处境有些不妙。

    “你们哥俩也是,连个蛇胆莲都看不住,到嘴的鸭子让它飞了,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一盆破花,治表不治本,别听何伟瞎忽悠”。

    “不试试怎么知道?”。

    水真理照鸟头上就是一巴掌:“废物”。

    “是他自己不小心,被白衣卫盯了梢,我们也担着风险呢,如果真蛇胆莲的事情被九爹知道了,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蛇胆莲又不是鹤鸣天葵,九爹兴趣不大,再说已经给了吴希梦六株了,大胜元的疗效不是挺好吗?……”。

    果然有七株假蛇胆莲,还有那个吴希梦,巨人药业的,他们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水真理一肚子气,吃了两口,把自己的那罐也倒给了四百六:“何伟大概想用真蛇胆莲换九爹一句话,可惜没来得及……”。

    她突然提高声音:“他女朋友那件案子是不是吴铁心干的?”。

    “不关我哥的事”。

    四百六连忙摇头:“小姑娘时运不好,九爹虽然很生气,却不想找她麻烦,只是命令把何伟带回来……”。

    吴铁心就是红衣人,哥俩在何伟家等了很久,没想到他身后跟着个女孩,一开灯,所有人都愣了。

    何伟用身体堵住房门,让女朋友快跑,小姑娘被四百六的尊容吓的魂不附体,鞋跟又高,一脚没踩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听见女朋友的惨叫,他当场就要拼命,被四百六一脑袋撞晕。

    “等我哥追上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断了气,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乌头会的人来处理尸体,后来何伟告诉九爹,他可以培育蛇胆莲,来代替真元珠里的圣女花,九爹才勉强同意”。

    吴氏遗族居然和乌头会有勾结,那个叫九爹的,很可能就是幕后操纵胡大志的人。

    “他肯定恨死你们了”。

    “唉,怨不得别人,这里和咱们那儿不一样,诱惑太多,定这些规矩也是不得已,和人类产生感情是隐羽族的大忌,你可别学他”。

    四百六自称隐羽族,隐羽!把翅膀藏起来,可见族群里多数还是人类的面目。

    “如果你不喜欢我哥,考虑一下何伟吧,要是有了孩子,百分之五十是正常的”。

    一半的几率。

    水真理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能光指望僧袍,沈家人找了几百年也没找到,依着我,赌一把,赌赢了,你们俩都可以留下”。

    “何伟是怎么来的?”。

    “他和你不一样,不需要特殊的身份,来这儿是为了协助胡大志发展乌头会,顺便看着他点,省得这老瘸子三心二意”。

    四百六顺嘴问她:“好象你来的比较早,八九岁吧?”。

    “十二”。

    水真理忽的站起身,抱着胳膊,激动的走来走去:“从我记事起,所有人都说我是幸运儿,是整个家族复兴的希望,好象我欠了他们似的,每天有学不完的东西,九爹还请了老师,专门教我这边的方言……”。

    她记得那是个夏天,刚过完十二岁的生日,便告别父母,坐车来到同益古镇,经过七个月的面部整形,最后去了外地的一家医疗中心。

    “大夫给我打了针,感觉睡了好久,醒来后,发现脑袋上缠着纱布,床头挂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名字”。

    名字并不陌生,尽管不了解这个女孩的脾气秉性,但对她的家庭成员、过往经历耳熟能详,倒背如流。

    水真理十几岁时确实受过伤,险些瘫痪在床,也许那并非一场意外,是经过周密安排的调包计。

    真的水真理呢?。

    俩人的容貌应该相似,可我眼前老有个影子,好象在孔立维家见过的那张照片,才是水真理本理。

    “九爹这招真高,大变活人,还好没有穿帮”。

    “他做事的方法你比我清楚,滴水不漏”。

    水真理站住:“那个女孩失忆了,一切从我开始”。

    不需要演技,万事皆可摇头,如果应付不了,随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晕倒在地。

    而她对新身份的认知,全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一堆堆的礼物和一张张宠爱的笑脸。

    最难得的是,自由。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可以这样活着”。

    “其实我们也挺关心你的,特别是何伟,把蛇胆莲都拿了出来”。

    “你还有脸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水真理双手叉着腰,象训自己的儿子:“我不管,谁弄丢的谁负责,九爹那儿你们替我想办法,反正我不跟他走,做人做的好好的,干吗回去当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