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八十章 千年不死

    我以为他也看到了雪地上凭空出现的脚印,听了半天,才明白说的是那栋两层小楼。

    “今年,我已经发现了三次,都是在深夜,有个白色鬼影绕着小楼东飘西荡,忽的,就飘了进去,一直到天亮也不出来”。

    “晚上不睡觉,去小楼干吗?”。

    贺同志一愣:“鬼不都是半夜才出来吗?”。

    “我说的是你”。

    他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我是气象观测员,每天要测量风速,楼顶没有遮挡,数值比较准确”。

    小楼是坡顶,故意弄的很尖,捆着一把把油茅草,这样的设计是为了避免积雪,人在上面很不安全,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

    可他对那儿却情有独钟,晚上睡不着,便援木梯而上,一个人靠着斜坡,望着璀璨星空,浮想联翩。

    “你进去过没有?”。

    我指的是小楼里面。

    “没有,小楼是整个圣女寨唯一上锁的地方,连巴布他们都没有钥匙”。

    贺同志小声说:“……不过,有一扇窗子是能推开的,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弃了,擅闯人家的禁地,总归不太礼貌……”。

    “好啊,我就知道,你又去楼顶了”。

    小云彩从厨房跑出来,一把揪住:“爷爷,爷爷……”。

    一边喊,一边往屋里拽:“他不听你的话,怎么办?”。

    “罚,罚他把所有的盘子和碗都刷了”。

    里面传来欢呼和鼓掌声。

    回到房间,胡小铃特地留了饭菜,我不太饿,刚才在那边吃了几口,就是困。

    两张床都已经铺好了,女孩们选了窗户右边的,小雅揉着眼睛,问我有什么计划?我嗓子疼的不行,一个劲的摆手,连鞋都没脱,倒头大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棉被,周围一片漆黑。

    我摸到灯绳,拉了一下,没亮。

    “……发电机停了”。

    旁边传来胡小铃的声音:“九点钟小云彩就过来敲门,让咱们早睡,给了一把手电筒,我放在桌子上……”。

    真是太抠了,我起身倒水,往炉子里加了几根柴火,没一会又觉得热,身上汗腻腻的,便推开窗户。

    外面寂静无声,月光斜洒,冰雪如同银子似的闪闪发亮。

    “红姨他们差不多了吧?”。

    从这里看不到山顶,按时间来算,应该在做收尾的工作。

    焚烧那么大的一具动物尸体并不容易,也就是乌头会能在短时间内办到。

    “那当然”。

    胡小铃十分骄傲,蹑手蹑脚的下来,披着羽绒服和我并排坐在床边:“红姨对手下要求很严,会里的人都怕她,不过她虽然讲原则,却赏罚分明,只要你对乌头会有贡献,一下会连升好几级,还能得到一大笔奖金”。

    “她这么全心全意的帮你们,是不是对咱爹有意思?”。

    姐夫和小姨子,自古以来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何况一个丧偶不娶,一个至今未嫁,又在一个屋檐下搭伙过日子,这俩人之间要是没点猫腻,那些看热闹的人该失望了。

    “我爹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不容易,能有个知根知底的在身边也好,可我就怕……”。

    她停顿了一下:“其实红姨和我爹有很多看法都不一样,经常吵架,如今支持红姨的人越来越多,弄得我爹紧张兮兮的,我听高护法说,前一阵子,他一口气撤了红姨手下四个管事的,全换成了五铃弟子”。

    五铃弟子,都来自于胡大志本家,和胡未红隔着一层,可以称得上是嫡系部队。

    “这次回来,我发现红姨收敛了不少,就说披甲人吧,一直是她负责训练的,完全可以不通过我爹,却还是打了电话”。

    “咱爹在哪儿呢?”。

    真元大殿?。

    “我也不知道,最近这半个多月,没人见过他”。

    “那会里谁当家,红姨?”。

    胡小铃略一迟疑,看了看我,似乎下定决心:“是保成叔”。

    保成?这名字好象在哪儿听过一耳朵。

    “我说了,你可要保密”。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高保成,高护法的义父……”。

    哦,我猛然想起来,马村长曾经提到过他,抽烟酗酒,而且消失了很长时间,甚至怀疑这人已经葬身猴腹。

    “他身体确实不太好,所以不怎么出来,乌头会里很多弟子都没见过他”。

    胡小铃对高保成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救过胡大志的命,虽然有点玩世不恭、游戏人生,却是个性情中人,肯为朋友两肋插刀。

    怪不得高护法和玉田大师能在会中有一席之地,原来是沾了老头的光。

    我打开手电筒,前后左右的照了一遍,这间房很大,到处都是灰尘,不象有客人住过的样子,角落有个三条腿的小破桌,上面堆着花瓶、手把镜、木牙梳子,还有一幅相框。

    “我看过了,是三个女孩的合影,其中有对双胞胎,应该是乌丽和乌莎”。

    照片下方写着日期,拍摄于十七年前,女孩们搂肩贴脸,笑颜如花,亲密无比。

    乌莎要比妹妹娇小一些,给人一种柔顺而又沉稳的感觉。

    “云姐姐说她在寨子里的时候和乌丹最要好,这个八成就是了”。

    胡小铃用手指着另一个女孩:“你瞧她的眼睛多好看呀,象是会说话……”。

    女孩是个大脑门,瞅着有点拘谨,头发往后勒,束着网套,卡着金银亮片,身穿白袍,裁剪的极为合体,充满仪式感。

    整天守着一尊毫无生气的肉身菩萨,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怎么开朗的起来?如果换成是我,早就抑郁了。

    “你说是不是袁大哥把她带走了?”。

    胡小铃忧心忡忡:“这样一来,又害了云姐姐”。

    就因为这个男人,冉素云已经背叛过一次圣女寨,这次白英乌丹的神秘失踪,如果被木里查出是袁军干的,他俩就甭想在同益古镇再待下去。

    “假设乌丹在他手里,那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胡小铃凝视着我:“上雪山”。

    “没错,弄不好乌丹真的知道矿洞在哪儿”。

    我激动的站起来,也许此时此刻,袁军正在雪山的某一个地点挖洞掘尸:“等红姨回来,你让他们再辛苦辛苦,把人撒开了去找”。

    “……他要的是驭鬼珠的秘方,咱们要的是僧袍,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