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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求医

    这时的张平安是最紧张的,看到倒在地上的儿子,他想起了母亲的话。

    张富轩在临死前,留下遗言,如果张家走到了绝路,或者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就去求一个人,这个人,是爷爷张有善的至交何家乐。

    张富轩和张平安都没有见过这个何家的老怪物。

    对于张平安来说,他只是大概知道一个地名,和这个人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

    但是为了孩子,他还是硬着头皮,打给了他结交的人中最厉害的人物张建设。

    听到这个信息,张建设眉头一皱,这可是个大难题啊。

    为了不让张平安失望,建设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但是一旦找到了呢。

    张建设还是有些门路的,何家在西省中部,原先的旧宅占地二百余亩,依山而建,浑然天成。没有财力的支持,想在这山中立足也难。后来何家慢慢中落,旧宅逐渐废弃,后来分给了村里人,再后来就成为旧村,全村的老百姓都迁往新村。

    从高处看来,何家旧宅可谓气势宏伟,连绵不绝,可见风光时有多大的家业。可惜时过境迁,如今只留下了残垣断壁,偶有不知名的鸟来上几嗓子,风吹过墙头的草,苍凉至极。

    张建设打听到何家的情况后,一五一十告诉了张平安,他还从当地朋友那里得到信息,何家的人还在当地,只不过搬到了哪里不知道了。甚至当地的年轻人已经不知道曾经这里有一个声名显赫的何家。

    何家人到底在哪里呢。

    很快,建设的朋友给他发来了信息,何家人有消息了。

    通过当地县政府的一个老朋友的回忆,何家人后来搬到了省城,至于做什么不知道,反正现在也是家大业大。比起老何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比起普通人来说,那也是天花板级的。

    建设马上给张平安打电话,张平安接到电话后高兴不已,张喆有救了。但是他又深深担忧,从未见过的何家人会认他们吗。

    陈铁梅不高兴了,“母亲留下这个遗言,毕竟有它的道理,不用管那么多,现在儿子要紧。”

    “好,我马上准备。”张平安一下子反应过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张平安把能够带上的钱都带上,每人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除了结婚的时候接陈铁梅来过县城里,这一辈子,张平安竟然没有出过这个小小的万泉县。

    出门的事情,到底还是落到了陈铁梅身上。

    恢复了神智的陈铁梅丝毫不含糊,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第一件事,便是路过县城,去父母家看望一下。也遂了这多年的未尽的孝心,张平安是大力支持的,除了接亲的那一次,他和岳父岳母竟已多年未见。

    他记得岳母泪流满面,岳父冷冷地说,“以后就不要来看我们了,我们也不会去看你们,就当我们没有这个女儿。以后对她好一点,如果我听到你对铁梅不好,别以为我们老陈家就没人了。”

    张平安心里有些愧疚,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去看过二老。

    陈铁梅知道张平安的心思,轻轻对他说,“我爸永远是那副面孔,但是哪个父母不为儿女计长远。当年我和那个负心汉交往,父亲是一直反对的,虽然我们从小长大,父亲说他从那小子打小就看出来,用他的原话说,那就不是个好种。”

    张平然微微一笑,没有想到妻子竟然还有幽默的一面。

    当村里的公鸡们开始拼命的打鸣的时候,张喆一家三口已经坐上邻居的面包车,走到了县城的路口。

    张喆用被子包着,躺在陈铁梅的怀里。陈铁梅就坐在车地板的褥子上,生怕张喆的头被磕到。张平安坐在妻子的旁边,用手护着妻子,防止车辆的摇摆撞到车厢。

    按照陈铁梅提供的地址,终于在县委家属院的门口打听到了家里的地址,但是没有家里人来接,车是进不去的。陈铁梅央求门卫大嫂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哪位。”一听就是父亲。

    陈铁梅不知道怎样回答,过了好久,用颤抖的声音说:“爸,是我。”

    父女之间不必多言,电话那头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桌子上的东西被打翻了,随后是电话的断线声。

    过了不到五分钟,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小跑着奔向门房,门卫大嫂一看两人过来,就打开了大门。

    张平安和陈铁梅站在门口,老两口一来,岳父一巴掌打在张平安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很快就印了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岳父生气地说,眼睛都被气得发红。

    “快,快回家。”岳母擦了擦泪水,拽着张平安和陈铁梅就往家里走。岳父一看岳母当了叛徒,只能跟在后面,闷闷不乐地走着。

    陈铁梅嫁给张平安,虽然一直吃糠咽菜,却从没有做过农活,加上发疯的那段时间每天傻乐,精神状态要比常人好得多。但是张平安却风刮日晒,那脸皮子又红又粗,两人在一块,说是夫妻谁也不信。

    张平安把最近的经历告诉了岳父,听说疯女儿好了,岳父看女婿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这时候,岳母拉着陈铁梅去了屋里说话。张平安就和岳父说起了此次去省城的目的。刚才岳父和岳母在车里看了一下外孙,他们早就知道外孙是个傻子,但是没有想到会躺在车里一动不动。

    这个苦命的女儿。岳父想。

    “妈,谁在家里啊。”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走了进来,把手里的包扔在了门口的柜子上,连鞋都没换就走了进来,躺在贵妃榻上,不高兴地问。

    “娟,这是你姐。”岳母拉着陈铁梅走了出来。

    女孩一下从沙发上跃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姐姐,有点不可思议。

    “看什么,快叫姐。”岳父把张平安拉过来,“这是你姐夫。快叫,一直盯着看什么。”

    “这就是那个疯……不对,是我嫁出去的姐姐。”叫娟的女孩一脸不可置信。这是个疯子,院子里的人都这么说,甚至幼儿园的时候,大家嘲笑她有个疯姐姐,她从小就恨这个没有见过的姐姐。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姐姐漂亮端庄,就是身上那一身土里吧唧的衣服,也不能遮掩她比自己好得多的气质。

    “快叫。”岳父打了娟一巴掌,她才反应过来,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姐”。

    “哎,妹妹,快让我看看。”陈铁梅把娟拉过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