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练退下后，李小牙与沈希堂谈起机要之事。

    李小牙从沈希堂口中得知，兵部尚书金献民召见了提督陕西、延绥、宁夏、甘肃四镇总兵官杭雄，开始商议与吐鲁番开战之事。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拼就是粮草补给，金献民也深知这一点，故提前上奏朝廷，请求户部漕运先调集粮草过来，如果等开战再调集粮草，那就来不及了。

    这一仗，事关很多人的命运。

    包括兵部尚书金献民自己，金献民因大礼议，左顺门哭谏，得罪了皇上，他的兵部尚书之位已岌岌可危，只因杨一清被召回朝了，因此金献民迫切想要功劳，否则兵部尚书之位将有可能拱手让人。

    若金献民能打赢吐鲁番，甚至进一步，回收一些嘉峪关外的领土，那他的兵部尚书之位，将无人能撼动。

    满速儿上一次来犯，只领了几千兵马，而这一次领了两万披甲骑兵。

    沈希堂并不看好这一仗，无奈的道：“这一仗不好打，我们没有正面抗衡满速儿的能力，只能守城，根本不能出城迎战。”

    “蒙古人不擅长攻城。”

    沈希堂点头道：“我们不怕蒙古人攻城，就怕他们围城打援。”

    送茶进来的麻子，顺口问道：“啥叫围城打援？”

    沈希堂解释道：“围城等待人家的援军过来，再打人家的援军。”

    麻子没心没肺的道：“那不去救援不就完了？”

    李小牙白眼道：“打一个比方，你爹或者你媳妇儿，被一群男人包围蹂躏，你能不去救吗？”

    “……”

    麻子讪讪一笑，退下去了。

    李小牙喝了一口茶，沉吟道：“满速儿远道而来，围而不攻，他们的粮草补给跟得上吗？”

    沈希堂苦笑道：“只怕是肃州城先扛不住。”

    李小牙也跟着苦哈哈一笑，转眼快要入冬了，边卫的粮草只怕已经空了，哪怕满速儿不擅长攻城，但只要将城围住，城中的兵士就要被活活饿死，而援军想要去支援，就要在城外平原迎战满速儿的骑兵。

    这就是围城打援！

    “若此时运粮去肃州？”

    沈希堂接话道：“一定会被劫。”

    李小牙皱眉了，运粮过去会被劫，而守肃州嘉峪关的将士又不能撤退，这就很难办了。

    敌人有两万披甲骑兵，他们想要正面打赢敌人，支援肃州，至少要调集十万以上兵马……

    “陕西有十万兵马吗？”

    沈希堂如实回道：“要将陕西、延绥、宁夏、甘肃四镇的兵马全调集才有十万。”

    李小牙幽幽的道：“只要有兵部的虎符调令，调集四镇十万兵马倒是不难，难的是出动十万大军所需要的粮饷。”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