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在认知世界的时候，最早就是通过触摸、啃咬来进行的。付寒对于灵魂世界的认知，实际上也是个婴儿水平。他才刚刚知道“我是我”，这么一个基本概念。

    而随着意识停留在灵魂世界的时间增加，付寒发现那些“光团”变得具体起来。它们似乎有“形”了，有了付寒固有认知中的形象。虽然还是模糊，但付寒已经可以借此辨别它们的区别。

    这就是灵魂认知在提高的表现。

    琪琪露说：“难怪你那么久都找不到……你连这都不知道。”

    付寒也无奈，这种事就像是数学，不会就是不会。也不是努力点就能行的。

    其实，付寒掌握的不慢了，虽然费了一点功夫，也还是找到了两个声音的源头。正如琪琪露说的那样，两个声音是可以在一起的。不过为了很好的区分它们，付寒将其具象为两个并不重合，却相邻的灵魂。

    只不过……这两个灵魂的形象十分狰狞，到了付寒和“巨龙”琪琪露都望而却步的程度。

    如音的灵魂稍好一些，它可能本来很美。像是一颗水晶生成的心脏，每次跳动都会有悦耳的旋律。

    而现在，这颗心脏生了胬疮，它在流脓、化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这颗水晶之心每裂开一点，都有密密麻麻的肉芽包覆过去，将之填满……嘶哑的干吼便是来源于这颗心脏。

    没有缘由的，付寒觉得它还没有在全力的嘶吼。他感觉这声响还没到足以给凯拉指引的程度。有可能是在等凯拉的讯号……而凯拉则在等奥忌的讯号。

    也就是说等奥忌找到如音之前，凯拉的灵魂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音的灵魂能力强大，虽然其形象看似不具备观察力。可它的灵魂如此敏感，琪琪露说它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任何冒犯都将招致猛烈的攻击。

    所以，琪琪露让付寒不要一直盯着如音看：“尝试忽视它……”

    对付寒这种萌新来说，想要忽视如音的灵魂不是容易的事，除非有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事物。而恰好，这里就有……

    没有比灵魂世界更应该相信直觉的地方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付寒万分确定，那就是商人的灵魂。

    商人的灵魂似乎是由无数的面具组成的，所有面具的眼眸有着不同的神态，但嘴巴却都带着同样弧度的诡异微笑。尽管只是面具，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让付寒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危险万分，便是付寒得到的直觉。

    付寒的脑海里甚至衍生出了画面。一个半大的孩子把小伙伴从高处推落，看着伙伴毫无防备的坠亡，摔的满身是血，他笑的如此开怀。当有旁人来时，他立刻哭泣出声。

    “我让他不要去，他不听……然后他就摔下去了。”他哭着说道。

    接着，他在“孩子不会撒谎”的保护色中安然无事。只是深夜时，他还是会因为觉得刺激，而兴奋的手舞足蹈。

    “如何再来一次呢？”他心里这么盘算着。

    ……

    这就是那些面具给付寒带来的感觉。它散发出没有缘由的恶意，让付寒心头发颤。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就如此，还是受到了权能的影响。又或者两者皆有……

    不过，琪琪露对商人灵魂中所怀有的恶意似乎并不在意，它说：“这个灵魂迟钝的很，应该是个人类。他可能不会察觉我们。”

    “琪琪露，你感觉不到它的恶意吗？”付寒问。

    琪琪露说：“嗯？……是不太善良，不过许多人类都是如此的。”

    付寒顿时语塞……

    毫无疑问，人类的善恶差异特别大。而且人类心中的恶，大抵也只有人类自己最是清楚。所以，付寒觉得毛骨悚然，琪琪露觉得稀松平常。

    没有人能从同样的角度观察到灵魂世界。何况付寒和琪琪露之间的物种差异大的离谱，看法有所不同再正常不过。

    只是付寒不禁好奇：“那么……在你的眼里，我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