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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血窟窿

    我微微一怔,却是没有拒绝。最初嫁入护龙山庄,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会爱上顾解桑,一切来得心甘情愿。

    当然,我也不曾想到,有一日,顾解桑不再是草包。说来,我一直很纳闷,他究竟是如何变成草包的。按着护龙山庄里那些个老仆人的说法,顾解桑幼年之时十分聪明可爱的,后来之所以会变成草包,全都是他二娘所为。

    说起来,他二娘又为何要这样做?单单是为了让她自己的儿子更有机会成为世子,倘若如此,何必不直接以邪术要了顾解桑的命,神不知鬼不觉,无人会怀疑到她身上,岂非更好?

    此事我怎么想也想不透,我问他,他摇摇头,表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倘若说顾解桑为花锦绣所控心智,原是为了要我的性命。那么他们当年封印顾解桑的智力又是为何?起先,我以为是那红衣女子所为,可转念一想,红衣女子归来的时日与顾解桑是差不多的,至多也是早一些,反正怎么着也不会是在我们尚且年幼的时候。

    若是她能回到我与顾解桑都尚且年幼的时候,大可趁着那个时候,阻止一切,何必要到后来才阻止。所以,之前的事情必定不是她所为。

    我左思右想,委实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所为。于是我又问顾解桑:“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爬过谁的坟头,亦或是得罪过那路神灵啊?”

    “我自小便温文儒雅,乖巧聪明,怎会去做那等野孩子做的事儿?”顾解桑回答的同时,还恬不知耻的自夸一番。

    接着又自认为儒雅的落座于亭中,略略思量:“我倒是有所怀疑,只是,摸不清他们目的何在。”

    “你有怀疑的对象?谁?”闻言,我立即凑了上去问道。最可怕的是敌人在暗处,一旦摆到了明面儿上来,也就不那么可怕了。正如那红衣女子,原先我是很怕她的,现如今身份戳穿了,也就没有半点害怕了。

    与我相比,顾解桑似乎从未怕过,死过一回的人,很怕死却又是最不怕死的。虽然一直为妖物所缠身,他却始终是从容自若:“我想,可能是数年前意图夺天帝至尊之位的狐妖余党。”

    “意图夺得帝位?狐妖余党?你……你跟狐妖结了什么仇啊?”细细想来,顾解桑仿佛一直都与狐妖纠缠不清,迫害他的,大多是狐妖。从那附身于李言笙身体里的妖狐,到掌控顾解桑心智的花锦绣,哪一个不是狐妖?

    “七公子……七公子!”我与顾解桑正聊着,他那整日里就慌慌张张的贴身侍卫,慌慌张张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隧又结结巴巴道:“七公子……七公子……”

    顾解桑这副年轻的身子里,藏的是一个沧桑的灵魂,他相当瞧不惯这些个侍卫连滚带爬的样子,俊脸一黑,训斥侍卫:“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说了多少回不要这般大嚷大闹的!”

    “属下……属下知道了。”侍卫明显对顾解桑有几分畏惧,自顾解桑死而复生以来,变化的地方太多。以前不曾显露也就罢了,除夕那日,锋芒毕露,想必是让护龙山庄里许多人对他刮目相看,更多的却是畏惧。

    护龙山庄的仆人,如今见了顾解桑都是一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样子,胆儿小一些的,连话也不敢说。

    前些时日,我还听见管家同掌事的议论,说什么……七公子是越发像老太爷了,行事实在是狠绝,以前房里头的婢女向来宽容,现下却是容不得她们犯半点错,一旦犯错,不是逐出山庄,就是打得皮开肉绽。房里伺候的大丫鬟绿檀姑娘都给吓病了,已经有好几日不见出门儿了。

    说起来,我也的确是很久不曾见到绿檀了,想来只要顾解桑不曾吩咐,她也就很少前来永宁轩的,没有什么奇怪的。那些个家仆一向喜欢以讹传讹,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弄不好是受了顾解桑长兄的指使,到处破坏顾解桑的名声呢。

    他虽然对妖物丝毫不留情面,待人倒还是极好的,只是在旁人面前看起来略冷了一些。

    顾解桑冷着脸,沉声对侍卫道:“什么事?”

    侍卫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慌张:“十……十公子死了!”

    “什么!”闻言顾解桑瞬时脸色大变,声色俱厉:“怎么回事?前些时日不是还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