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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看松井的表演

    一身轻松地回到车间,大家都吃完了饭.跟我一起拉铁屑的半大老头见我回来了,一脸媚态:“嘿嘿,原来你就是蝴蝶呀,嘿嘿,怪我没长眼睛蝴蝶兄弟,你不会怪我对你没有礼貌吧?嘿嘿嘿,我叫郭十广,诈骗进来的,大家都管我叫老广,你也这样叫行了”把一个脏兮兮的饭盒递过来,“这是你的饭,快吃吧,人是铁饭是钢”

    “郭师傅,别那么客气,以后咱俩搭伙干,还需要你照顾我呢。”我接过了饭盒。

    “这话对,这话对,”郭十广笑得脸上油光光的,“别叫我郭师傅,你就叫我老广得了。”

    “老广?那不是把你喊老了?”我扒拉了两口菜,“干脆我喊你小广吧,显得还年轻。”

    “小广?也好啊,我年轻的时候大家也这样叫我,对,就小广了,这个称呼好。”

    还他妈小广呢,一提小广我就来气,什么玩意儿嘛,你他妈明知道不是我敲诈的你,你跟我凑的什么热闹?妈的,早晚我拉你去见金成哲,让金成哲当面告诉你真相,我看你那张老脸往哪里搁?刚咬了两口馒头,老辛叼着烟溜达过来了:“蝴蝶,怎么才吃饭?呵呵,这种破饭能咽下去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咽不下去了,把饭盒一丢,拉着他躲到了床子后面:“辛哥,怎么能搞点儿好吃的来?”老辛把手冲我一伸:“拿钱,现在不比以前了,有钱在哪儿都好使。”我知道现在比以前宽松多了,可是现金在这里还是不能流通,钱到了帐本上才好使,但是也不让你买太好的,也就是些方便面、火腿什么的,酒那是不可能的。我笑道:“钱咱有,你有办法花吗?”老辛一拍胸脯:“哥哥我是干什么的?除了原子弹我给你弄不进来,其他的没有我弄不进来的,我还不是吹,上次我帮一个伙计弄了个**进来呢。”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推他一把道:“拉倒吧,你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在这里了呢。”老辛把眼一瞪:“不相信是吧?一会儿收了工你去问问大鸭子,骗你我是你的**。”这事儿好象是真的,我好奇地问:“怎么弄进来的?”

    老辛说,大鸭子有的是钱,进来之前是金昌集团的老总。这个老家伙性大,吃得又好,闲着没事儿整天支着“小帐篷”晃荡。那天老辛跟他说,你给我一千块钱,我帮你弄个**的进来。大鸭子当场给了老辛一千块钱。老辛跟他的朋友一联系,下次接见的时候大鸭子就接见了一个**,因为于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还以为是大鸭子的妹妹呢,就没在跟前。大鸭子把那个**好一顿折腾,就差给人家**去了。接见完了直喊爽,说下次还要让那个女人来。

    我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也太离谱了,这才几年就变化这么大?以前接见,不管你跟政府关系怎么样,政府在眼前那是一刻也不离的。现在顶多给你几分钟私聊的时间,哪能让你在接见室里抠抠摸摸的?我笑了:“哈哈,世道真变了,以后我也要让你帮我找个女人。”老辛说,那简单,不过要找得趁早,听说过一阵接见室要走上正规,全部按上监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政府的监视之下,到那时候就晚了。我开玩笑说:“你跟祥哥两个没这么享受一下?”

    “我们俩就这点好,从来不干那个,不是咱不爱好,怕刹不住车你不会是大鸭子那样的人吧?”

    “我就是大鸭子那样的人,说不定比他还厉害呢,呵呵。”

    “这不是毛病,”老辛嘿嘿笑了,“要是胡四也在这里可就热闹了,他爱好这个,会整天找我。”

    “那你就发财了,胡四更有钱。”

    “听说了,”老辛收起了笑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早晚有出息,果然。”

    “先别说他了,我这里有个千儿八百的,你给弄点儿好吃的?晚上我回去请请你和祥哥。”

    老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想吃什么?我马上派人给你去弄。”

    我想了想:“喝酒行不?别跟以前似的,喝点儿酒就他妈严管,那我可不敢。”

    老辛说:“这个没问题,只要不发酒疯就没事儿,政府都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为这事儿点眼药的也少了,不像以前似的,捞着点**事儿就报告,现在大家都明白,谁还不偷着喝点儿,为这个点了别人的眼药会混成一坨臭狗屎的,再说我和大祥在这里控制得跟他妈铁桶似的,哪个敢毛楞就离死不远了我辛明春打了十三年劳改,光大头皇就干了十年,绝对劳改油子,谁他妈跟我过不去那不是找死是什么?哈哈,拿钱来吧,我这就去安排。”

    我示意他蹲下,把钱拿了出来。老辛一把抢了过去:“我晕,将近三千啊,你是怎么带进来的?”

    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负责给我弄好东西进来就可以了。

    老辛抽出二百来,把剩下的递给了我:“这些就够了,那些你藏好了,这里的贼太多了。”

    我把钱重新掖到袜子筒里,冲他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老辛站起来就走:“一会儿收工,晚上有人把东西送过去,咱们去值班室‘拱’**操的。”

    刚拉了一趟铁屑,老辛就回来了,一路嘿嘿,我迎过去问:“妥了?”老辛四下一看:“妥了,不过酒是白的啊,啤的目标太大。”我当胸拍了他一巴掌:“你行,哈哈,以前我就听胡四说你这个老家伙挺谨慎的,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啊。”老辛皱皱眉头说:“胡四这个混蛋太记仇了,他一定在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算了,都他妈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是,跟个**胡四为那么点小事儿闹得那么僵,真他妈没意思。蝴蝶,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别跟当年我跟胡四弄得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操,话多了,你跟胡四不一样,你没有他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开玩笑说:“我觉得胡四的花花肠子不如你的多,你老奸巨滑呀,哈哈。”老辛的脸有些发红,似乎不愿意回忆往事了。

    正胡乱聊着,董启祥急忽忽地过来了:“蝴蝶,四车间有个小孩找你,说是叫什么松井,很着急的样子。”

    松井?他怎么会到四车间来?他连入监队都还没去呢,我一怔:“他在哪里?”

    董启祥说,他好象刚下队,不太敢乱跑,在四车间的花坛后面等你,说要跟你谈个事儿。

    我转身就走,董启祥在后面喊:“有话快说啊,一会儿就收工了。”

    一转过四车间的厂房,我就看见松井抽着烟坐在花坛沿上往我这边看,我喊了一声:“松井!”松井忽地站了起来:“远哥,我可等到你了,你是今天下的队?”我点了点头:“今天下的,你怎么来了?判了?”松井猛地摔了烟头:“早判了,十八年,流氓三年,伤害十五年!他妈的,劳改队这是什么规矩?怎么连入监队都没去,就把我给分下来了,我已经来了一个多礼拜了刚才碰见祥哥,我知道祥哥认识你,一问他才知道你也来了。远哥,我可真他妈冤枉啊哭死我好几回了!”这可能是因为政府不想让我们俩在入监队碰面才这样安排的,我理解。不管怎么说,松井也是因为我进来的,我的心一热,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兄弟,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后面的我竟然说不下去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开的枪。只觉得这孩子可怜极了,像没有了亲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