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孤雁一愣，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沙圆圆一直不肯摘下面纱。

    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曾知道，安安静静地上了自己的床打坐。

    只是很奇怪，往日闭眼就可以凝神的，今日却怎么也没办法进入状态。

    她又闭眼放空大脑好一阵子，脑子里闪过沙圆圆那双时刻酝酿着不安，像是想要逃到哪里去的眼睛，又闪过她左脸颊的黑色胎记。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沙圆圆？

    正这么想着，她耳边出现出现嘈杂的杂音：雨水、风声，还有一长串吵到人无法入神的狗叫。

    突然出现脚步声，有人在呵斥：“去去去，我你都不认得了？白养了！”

    另一人问：“哪儿来的狗，大晚上的叫。”

    “青良你认识不？那个娶了媳妇后，结果做生意就亏本了，还摔河里死了的那个。他们家养的。”

    “嘘！子时阴气重不能提死人！你想招鬼啊？”

    潘孤雁猛地睁开眼，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夜晚的风声。

    她心有余悸地下床，法术点亮油灯拿在手里，可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从窗户口往外望，也什么都没有。

    潘孤雁松了口气，路过沙圆圆床前时，莫名不受控制地拿油灯去照亮她的脸。

    沙圆圆脸上是汗，还有点儿发抖的动作。这是修得不稳，会影响心智的，潘孤雁犹豫了下，赶紧拍她肩膀喊她。

    沙圆圆茫然地睁开眼，就和潘孤雁对视上了。

    她愣了一瞬，看清潘孤雁眼里倒映的自己露出了脸。她尖叫一声捂住脸趴在了床上，身子蜷缩作一团，瑟瑟发抖。

    潘孤雁吓一跳，看着反应激烈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尝试伸手过去，沙圆圆抖得更厉害。

    潘孤雁只好收了手，言语安抚：“我是看见了，但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你别害怕。”

    潘孤雁说完过后站在原地很久没动，沙圆圆果然抬起头小心地看她，潘孤雁扬起温暖的笑点头：“我只是想说你打坐出了问题，要小心点儿啊，最开始不能完全静下心来的话，建议中途休息一下。”

    沙圆圆一愣，摸着自己脸上胎记的地方轻声说了句谢谢。

    潘孤雁笑道：“不客气。”

    沙圆圆有捡起面巾重新戴上的想法，却碍于她在看着，很放不开。

    潘孤雁看在眼里，关心了句早点儿睡吧，就回了自己床上闭眼打坐。

    说来也是奇怪，这次几乎是一闭眼就进入了状态。

    打坐到后面直接睡着了，差点睡过头，还是沙圆圆鼓起勇气把她叫醒的。

    为表感谢，潘孤雁早上的饭都给她分了一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有了这个小插曲，潘孤雁很明显地感觉到沙圆圆对她没有那么警觉了。

    虽然还是捂出汗也不肯摘面巾，但和她走在一起时，脊背都直一点儿了，过后上课有弄不明白的问题都有胆子问她了。

    潘孤雁自然乐意帮忙指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