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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旧事

    这场寂静没有维持太久。

    容元香见潘孤雁又不说话了,一脸不耐地又上了榻。

    兴许,她坦然而又理所当然觉得潘孤雁默认了。又或许,她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古怪,只单单不假思索地为此觉得烦躁,不想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因为,她并不关心,固执地认为孩子就是见娘仇,又不懂得体会娘。

    “你龟儿哈哈儿又把碗甩那里摆几不管嘛!等到老子病恹恹了爬起来住嘛!看到老子不舒服还愣饿费话!”

    说完容元香就钻进了被褥里。

    潘孤雁机械性地扭了扭脖子,缓慢又僵直的抬起头来,一双压抑着无限愤恨委屈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鼓起来的被褥,茫然又像固执地在告诫自己什么。

    她的眼眶泛红,眼里噙着泪未落,嘴巴微张着,却仿佛失声。

    银子都担心她下一秒是不是要爆发的时候,她只是张大嘴,不敢太用力地深吸了口气,再缓慢吐出,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就像她那颗突然落下的泪,一直到掉到地板上也安安静静。

    看着她就那么去洗碗了的身影,银子很茫然。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这个平凡的小屋里,两个看似普通的贫困母女的两份痛苦在相互攻击,不,或许另一份在容纳,在吸收。而一切过后又回归平静。

    甚至在洗完碗放好后,潘孤雁还轻手轻脚地检查了容元香的被子有没有盖好,然后把银子抱下来,关上了窗。就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直到她抱着银子站在榻前良久,也没有上去,最终选择睡在地板上,抱着柔软的猫,把自己裹入破旧的斗篷时,银子才确认,不是梦。

    可当银子以为少女会失眠时,她竟然又没多久就睡着了,睡前还喃呢一句“每次哭完就像耗尽了所有力量,很容易睡着,真好”。

    半夜时,银子悲痛欲绝地被尿涨醒了。她从潘孤雁怀里钻出来,看看自己开不了的门窗,再看那个裹在被褥里也充满严厉不可接近气息的容元香,她最终还是拿鼻子拱了拱少女的手,焦急之下还伸舌头舔了下。

    最终成功唤醒了睡梦中的潘孤雁,她轻手轻脚开门把她抱出去了。

    第二次被人伺候尿尿,银子已经丧失了羞耻心。她的脑子里似乎储存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去亲近一个女人的画面。

    想来,她大抵是其中一只吧?于是银子坦然接受了潘孤雁的抱抱、撸猫等行为。

    反正也挺舒服(划掉)吃了人家的,总得有点补偿的意思。

    潘孤雁抱着银子到了门前,却没有进去,反倒在门口坐下了,她一面抚摸银子光滑柔顺的毛,一面说了一句银子听不懂的话:“要是,我是一只鸟,挣脱一切束缚的鸟该多好?该多好?”

    孤寂冷清的月亮高挂云上,遍地都是雪,反射着光芒,让夜晚似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