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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后悔无用,负重前行
“你经常做这个梦吗。”卡尔悠悠地说，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已经通过近距离读心都看到了吧，“在麻杆母星瑟兰迪上的梦。”
自己这间将军的办公室，再加上进来一个执行长，肯定不敢有人待在房间里。眼看房门紧锁，强尼这才叹了口气，不满道：“我经常做梦，OK？什么都有，布宜诺斯艾利斯，克兰达夫，夸拉沙，还有天域大战...我都做过，我这辈子没见过多少好事，也不会做什么好梦！”
“但区别是。”
卡尔坐在办公桌上还翘着脚，一眼洞穿了好友，而执行长后面的话，更是让瑞哥越发地不舒服了起来。
“绝大多数梦，你疲累，不甘，痛苦...但这个梦，你感觉很愧疚——你感情上觉得那是你的责任，但你又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你感到抱歉，以及怨恨，还有一种绝望，你对联邦绝望了...至少，那时。”
卡尔身体前倾了一些，正换上将军制服的瑞哥用手正摸在联邦鹰徽上，听到这时打断了对方：
“你我都知道我们在那里做了什么！”联邦少将转过身来，“不宣而战，长驱直入，轨道轰炸——我们从来没有和托菲特的正规军交战过，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只是冲进了一个有一个平民区，然后大开杀戒！”
杀，轰炸，扫射，焚烧，还有毒气——“我们在他们的平民身上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在不抵抗的人身上炫耀武力，然后将其称为一场胜利！卡尔，这有问题，这里面有大问题，问题大到改变了联邦，我认为这一切都和它有关。”
“冷静点，强尼，你刚醒，有点起床气...来，喝杯茶吧。”
卡尔微笑着，他手里竟然拿着一个便携的军用餐盒，安抚般地推到了瑞哥面前。这确实让战士内心获得了一丝平静，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过去，在高中时，那时自己每天给家境贫寒的卡尔带饭，作为对方帮自己写作业的报答，而现在是卡尔给自己带...所以，他承认自己的独眼确实有点小小地泛红。
语气也平和了下来：“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切是什么时候呢？那是将近二十年前了，彼时正在星海之间奋力扩张的联邦欣欣向荣，满怀自信，认为宇宙无不可战胜之困难！也是在二十年前，在高中的课堂上瑞哥从卡尔那里听说，联邦在西北的天龙座边缘遭遇了一个先进的文明种族，称之为托菲特。
也正是在那几年，联邦有些心态失衡。一开始，联邦认为托菲特面对联邦的善意毫无反应，对外交接触毫不热心，简直不把联邦放在眼里。再后来，开始有声音渲染托菲特的存在阻碍了联邦进入天龙座星系的开拓，挤占了人类进步的空间，双方也爆发了边境的摩擦，托菲特那些像植物树叶般的船只给了联邦不小的震动，在如今已经作为将军后瑞哥也得知，早期的几次摩擦以联邦舰队失败告终，并且托菲特在驱赶后警告联邦不要靠近他们的星域，而这被当时的元老院视为奇耻大辱。
但，在当时参谋长，乌图姆的建议下，联邦派去一支联邦使团以较低的姿态与托菲特沟通。使团内有一个年轻的军官名为阿列克谢·斯图科夫，他们深入了托菲特疆域内，在被转向其王庭的母星瑟兰迪时，斯图科夫这位天才居然在不被允许任何仪器携带的情况下，通过对星空的“一撇”，便将沿途经过的所有星系全都记在了脑海里，并运算了出来，画出了一张完整的星系路线图。
而在瑟兰迪母星行动后，这支使节团在做虚假谈判的同时，以学习的理由收集了托菲特的大量文化典籍，他们了解了这个文明的独到与特异之处，并见证了他们在技术上的高度——许多信息现在的瑞哥都无权获知，但最终，刚刚返回的外交团便立刻宣布：
【这个傲慢的外星种族掌握着能够毁灭星球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与阿拉奇虫（彼时联邦已经在北方遥远星区接触到了凶猛的阿拉奇）共同威胁着人类的安全，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
信息进一步发酵，最后到了这两个外星物种暗中勾结的地步——证据很清楚，明明托菲特和虫子互相隔着如此近，彼此却毫无侵犯？而虫子却攻击联邦的殖民者，托菲特却不允许我们合法调遣舰队经过他们领土去支援远方的殖民地，这难道不是勾结？而且这个自诩古老的种族，掌握了先进的科技，外交使团亲眼见到他们展示能够毁灭星球的武器，这难道不是对人类的重大威胁？
托菲特更是拒绝和联邦建立外交，互相也不派遣人员，这将是他们的失败，因为这些信息已经如海啸一般掀起了联邦百姓对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文明的仇恨——一如他们对之后从未见过的人联的敌意，仅仅凭着信息的重重渲染便滋生了。而后面的事？
就好像泰拉舰队意图对人联所施展的一切，只是二十年前他们大获成功。斯图科夫的星图让指挥官杰拉德成功避开了托菲特的防御力量，不宣而战直捣母星，成就赫赫威名，他们“征服”了托菲特，他们成了胜利者！
是吗？看起来强尼有不同的意见，经历了多次地面作战的大兵最终是心灰意冷回到地球，那举国狂欢的地球，没人看到他所看见的东西，他原本是打算就磨到退役离开军队的，原本...
喝下卡尔带来的一杯热咖啡后，强尼感觉精神好多了。而老朋友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如果不是一年后，一颗阿拉奇虫石跃迁到了地球落在了你的故乡，真不知道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与阿拉奇的全面战争，因为这颗毁灭故乡的虫石爆发。在瑟兰迪发生的事也终于可以暂时抛在脑后，一心为故乡复仇了，强尼对虫子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憎恨它们，一方面又喜欢它们。和阿拉奇的战斗是最简单的，你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去理解，没有任何道德上的难题。就这样，往日的阴影好像就要这么过去，好像...
他将空杯子放回桌上。
“我们会遭报应的，卡尔！从那天起我就觉得，我们迟早要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泰拉会出现欧文，伊恩和杰拉德败给人联我一点都不奇怪，我早就有感觉了——因为我们的军队从那场战争起，失去荣誉了，联邦军队不再是一支捍卫正义的力量，它怎么可能取得胜利？”
自己这间将军的办公室，再加上进来一个执行长，肯定不敢有人待在房间里。眼看房门紧锁，强尼这才叹了口气，不满道：“我经常做梦，OK？什么都有，布宜诺斯艾利斯，克兰达夫，夸拉沙，还有天域大战...我都做过，我这辈子没见过多少好事，也不会做什么好梦！”
“但区别是。”
卡尔坐在办公桌上还翘着脚，一眼洞穿了好友，而执行长后面的话，更是让瑞哥越发地不舒服了起来。
“绝大多数梦，你疲累，不甘，痛苦...但这个梦，你感觉很愧疚——你感情上觉得那是你的责任，但你又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你感到抱歉，以及怨恨，还有一种绝望，你对联邦绝望了...至少，那时。”
卡尔身体前倾了一些，正换上将军制服的瑞哥用手正摸在联邦鹰徽上，听到这时打断了对方：
“你我都知道我们在那里做了什么！”联邦少将转过身来，“不宣而战，长驱直入，轨道轰炸——我们从来没有和托菲特的正规军交战过，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只是冲进了一个有一个平民区，然后大开杀戒！”
杀，轰炸，扫射，焚烧，还有毒气——“我们在他们的平民身上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在不抵抗的人身上炫耀武力，然后将其称为一场胜利！卡尔，这有问题，这里面有大问题，问题大到改变了联邦，我认为这一切都和它有关。”
“冷静点，强尼，你刚醒，有点起床气...来，喝杯茶吧。”
卡尔微笑着，他手里竟然拿着一个便携的军用餐盒，安抚般地推到了瑞哥面前。这确实让战士内心获得了一丝平静，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过去，在高中时，那时自己每天给家境贫寒的卡尔带饭，作为对方帮自己写作业的报答，而现在是卡尔给自己带...所以，他承认自己的独眼确实有点小小地泛红。
语气也平和了下来：“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切是什么时候呢？那是将近二十年前了，彼时正在星海之间奋力扩张的联邦欣欣向荣，满怀自信，认为宇宙无不可战胜之困难！也是在二十年前，在高中的课堂上瑞哥从卡尔那里听说，联邦在西北的天龙座边缘遭遇了一个先进的文明种族，称之为托菲特。
也正是在那几年，联邦有些心态失衡。一开始，联邦认为托菲特面对联邦的善意毫无反应，对外交接触毫不热心，简直不把联邦放在眼里。再后来，开始有声音渲染托菲特的存在阻碍了联邦进入天龙座星系的开拓，挤占了人类进步的空间，双方也爆发了边境的摩擦，托菲特那些像植物树叶般的船只给了联邦不小的震动，在如今已经作为将军后瑞哥也得知，早期的几次摩擦以联邦舰队失败告终，并且托菲特在驱赶后警告联邦不要靠近他们的星域，而这被当时的元老院视为奇耻大辱。
但，在当时参谋长，乌图姆的建议下，联邦派去一支联邦使团以较低的姿态与托菲特沟通。使团内有一个年轻的军官名为阿列克谢·斯图科夫，他们深入了托菲特疆域内，在被转向其王庭的母星瑟兰迪时，斯图科夫这位天才居然在不被允许任何仪器携带的情况下，通过对星空的“一撇”，便将沿途经过的所有星系全都记在了脑海里，并运算了出来，画出了一张完整的星系路线图。
而在瑟兰迪母星行动后，这支使节团在做虚假谈判的同时，以学习的理由收集了托菲特的大量文化典籍，他们了解了这个文明的独到与特异之处，并见证了他们在技术上的高度——许多信息现在的瑞哥都无权获知，但最终，刚刚返回的外交团便立刻宣布：
【这个傲慢的外星种族掌握着能够毁灭星球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与阿拉奇虫（彼时联邦已经在北方遥远星区接触到了凶猛的阿拉奇）共同威胁着人类的安全，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
信息进一步发酵，最后到了这两个外星物种暗中勾结的地步——证据很清楚，明明托菲特和虫子互相隔着如此近，彼此却毫无侵犯？而虫子却攻击联邦的殖民者，托菲特却不允许我们合法调遣舰队经过他们领土去支援远方的殖民地，这难道不是勾结？而且这个自诩古老的种族，掌握了先进的科技，外交使团亲眼见到他们展示能够毁灭星球的武器，这难道不是对人类的重大威胁？
托菲特更是拒绝和联邦建立外交，互相也不派遣人员，这将是他们的失败，因为这些信息已经如海啸一般掀起了联邦百姓对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文明的仇恨——一如他们对之后从未见过的人联的敌意，仅仅凭着信息的重重渲染便滋生了。而后面的事？
就好像泰拉舰队意图对人联所施展的一切，只是二十年前他们大获成功。斯图科夫的星图让指挥官杰拉德成功避开了托菲特的防御力量，不宣而战直捣母星，成就赫赫威名，他们“征服”了托菲特，他们成了胜利者！
是吗？看起来强尼有不同的意见，经历了多次地面作战的大兵最终是心灰意冷回到地球，那举国狂欢的地球，没人看到他所看见的东西，他原本是打算就磨到退役离开军队的，原本...
喝下卡尔带来的一杯热咖啡后，强尼感觉精神好多了。而老朋友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如果不是一年后，一颗阿拉奇虫石跃迁到了地球落在了你的故乡，真不知道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与阿拉奇的全面战争，因为这颗毁灭故乡的虫石爆发。在瑟兰迪发生的事也终于可以暂时抛在脑后，一心为故乡复仇了，强尼对虫子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憎恨它们，一方面又喜欢它们。和阿拉奇的战斗是最简单的，你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去理解，没有任何道德上的难题。就这样，往日的阴影好像就要这么过去，好像...
他将空杯子放回桌上。
“我们会遭报应的，卡尔！从那天起我就觉得，我们迟早要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泰拉会出现欧文，伊恩和杰拉德败给人联我一点都不奇怪，我早就有感觉了——因为我们的军队从那场战争起，失去荣誉了，联邦军队不再是一支捍卫正义的力量，它怎么可能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