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黄长青和四娃。

    “你家孩子不能说话吗？”

    “不能，我家三个孩子两个是哑巴，家里没什么钱，如果治疗费过万我就治疗不起，五千块钱我现在都拿不出来。”

    通过医生的神态，黄长青感受到了他的怜悯，知道治疗费远超自己的预期。

    医生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家这么困难，那治疗的意义不大，无非是在床上多躺几个月，你家也承担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用，而且治疗过程还很痛苦，我给你开一些药吧，胃部疼痛的时候可以缓解一下。

    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每个人都会走这一步，心态好对你的病情也有好处，不要劳累，不喝酒，不吃辛辣食物，说不定能多撑一段时间。”

    “谢谢医生。”

    被医生宣布了死期，黄长青突然无比的平静，坦然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拿着处方买了药，黄长青带着儿子回家了，他要抓紧时间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要不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连医生开的药都不愿意买。

    一回到家，四娃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纸和笔。

    “爸，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在乘坐公交车的时候，四娃就看过病历，可他的文化水平只相当于小学二年级的阶段，根本就看不懂病历。

    “不严重，医生说了，我吃点药就没事。”

    黄长青不想让儿子着急，装作没事人一样。

    “不对，医生看完检查结果之后，你的反应很大，我看见了，你在骗我。”

    “真没有，儿子，你已经十岁了，懂事了，是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妈妈和姐姐以后还指望你照顾，我也指望你养老呢。”

    知道儿子可能理解不了这句话，可黄长青还是忍不住嘱咐起来，他担心自己随时会死去，以后这样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四娃绝顶聪明，哪里听不出爸爸的意思：“爸爸，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等我长大了，我养你和妈妈，还有姐姐。”

    父子俩坐在桌子边写字聊天，李秀兰端着茶杯过来：“长青，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事，还是老胃病，医生开了药，吃过就好了，对了，这两天你回娘家一趟，让你兄弟媳妇给大娃介绍个人。”

    黄长青也不敢跟妻子说他时日无多的事实，怕她接受不了，这个家以后要她支撑，李秀兰的弟媳妇是个媒婆，她能帮大娃找个人嫁了。

    黄长青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他离开人世之前把大女儿嫁出去，既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至于二娃和四娃，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说什么呢，大娃才刚满十九岁，干嘛这么着急让她出嫁呀？”

    “十九岁不小了，她是个残疾人，趁年轻找个人容易一些，等年纪大了谁还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