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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六章 相府宴

    宫外华景大街,风继姐妹二人正坐在轿中歇息,方才一通大卖特卖,把俩人累得够呛。

    风临半倚在坐上叹道:“长姐,我好累。”

    风继也累得够呛,但还尽力保持一个较为美观的仪态,端坐道:“临儿稍坚持一会儿,再去趟姑姑家,我们便回宫了。”

    “姑姑家?”χιè

    风继说:“是,父亲托我给姑姑带些话,顺便我也有些事要处理。”

    “好。”风临微微垂眸,似是想起了什么人,微微笑了一下。

    一队人马不多时便到了丞相府,姑姑子丞相、姑父和几位子女已在门口等着了。风临下轿,跟着长姐一一问了好。

    风临装作不经意,用目光四下一扫,果然见到一个小小的浅影。

    那子徽仪恭恭敬敬对二人行了一礼,道:“小人见过泰王殿下,见过三皇女殿下。”

    风继笑道:“不必见外,都是自家人,称我们为姐姐就好。”他点点头,举止仍然守礼。

    瞅着这机会,风临走至近前,悄声问他:“上次你回家,姑姑有没有责罚你?”

    他愣了一下,回道:“母亲并没有责罚我。”

    风临心中不信,但他这么说也不好追问,便不再多言。谁知那子徽仪扑闪着睫毛,冷不丁冒出一句:“殿下还记得我。”

    不知怎地,风临瞧着他明亮的眼睛愣了一下,撇过头别扭回道:“有点印象。”

    他浅浅一笑,睁着乌黑的眼睛追问:“那殿下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风临心想着当然记得,这怎么会忘呢?嘴上却说:“记不清了。”

    子徽仪听到这句话低了低头,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他的眼神。末了他抬头看向风临,道:“殿下是贵人,忘记也是寻常。小人名叫子徽仪,是丞相第五子。”

    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风临倒心有些不忍,正想再说些什么,三堂兄子明鸿走了过来,瞅着他俩问:“云逸,你和徽仪之前见过了?”

    风临回道:“见过。之前他随姑姑一同进宫时碰见的。”子明鸿歪着头若有所思,但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移步至丞相府的正厅,厅内早已布置妥当,待我们坐定,门口的侍童轻拨银铃,一排排仆从捧着各色茶点而入,手脚轻盈,动作麻利,规矩教的并不比宫里差。

    风临风继坐定主桌,府中几房子女分坐两侧。

    子丞相育有三子一女,收养两子。十一岁的子敏文是她唯一的女儿,心头宝一般,长得同子丞相如出一辙,只能说是端正,并不美丽。

    剩下的五个儿子里,亲生的相貌也一般,只二子三子稍娴静些。至于过继的五子六子,那可真是美貌非常。一个清皓俊朗,一个明艳动人,真真是两位极品美人儿。

    似是发现风临在打量那两位堂弟,丞相放下酒杯道:“说起来,方才还没向两位殿下介绍敝臣收养的两位犬子。徽仪,华容,还不来见过两位殿下。”

    “是,母亲。”两个男孩异口同声,款款上前,走至桌前对两位皇女恭敬一礼。

    子徽仪还是那般落落大方,一旁的子华容瞧着倒笨拙了些,显然是不熟练宫礼。不过这么个明丽的小人儿笨拙些又何妨?倒不如说平添了些可爱。

    风临在宫中少有玩伴,歪头打量着这两位年岁差不多的男孩,也不言语。风继到神色平常,唤他们起身,又客套了几句便让两人回座了。

    众人饮了会儿茶,便要开始办正事。风继同几位长辈移步正厅商谈。几位公子也不便久留,客套几句便回了内院。只剩风临和堂姐子敏文大眼瞪小眼。

    子敏文:“哈哈哈,云逸,这茶可还合意?”

    风临:“哈哈哈,堂姐家的茶甚好,茶汤清亮,好喝好喝。”

    子敏文:“哈哈哈,好喝你就多喝点。”

    风临:“哈哈哈,好。”

    子敏文:“云逸啊,这点心还合你口味吗?”

    风临:“堂姐家的点心甚好,入口香甜,好吃好吃。”

    子敏文:“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点。”

    风临:“哈哈哈,好。”

    子敏文:“云逸啊……”

    风临:“堂姐,失陪了,人有三急。”

    她借口离开厅内,逃避干瘪的对话,走到一处幽静小长廊透透气。因为是长姐临时领她出宫,所以身后只跟了白苏。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可如果对方是她的长姐,那么她即使不带什么人也十分安心。

    环顾四周,景致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肃雅有余,而生气不足。

    如今的相府是子丞相继承家主后加建的,府内虽大,修的却是严肃规整,如丞相那性子一般。院内多奇石,少花木,大约只有旧府未改处,还留着老太傅的风雅趣味吧。

    风临四处望去,竟没看到半处雪景。要知道现在可是寒冬,不可能没有积雪的,她问白苏:“你说姑姑府上,怎么见不到半片雪花?”

    白苏还未张口,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因为母亲不喜雪色,每逢雪降必命人尽数清扫了去。故而相府无雪。”

    这声音十分熟悉,风临赶忙回头,果然,来者正是子徽仪。他在身后不远处,微笑着看着风临。

    男孩虽年幼,却站得笔直,如同一棵临风玉树,一双眸子明熠清澈,直教人移不开眼。

    风临笑道:“徽仪公子,好巧,你怎在这?”

    子徽仪回道:“不巧,我一直在等殿下。”

    他答得坦然,反倒使风临有些意外,她很少见到这样将自己所想坦荡吐出的人,在皇宫中连一只鸟的啼鸣都要拐几个弯。

    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答了片刻的沉默。

    倒是身后的白苏替她遮掩了沉默:“公子何故尾随殿下?”

    子徽仪对她的质问却并不回答,只安静地站在那。

    风临见状一笑,摆摆手道:“白苏。”

    白苏会意,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退到远处。

    待白苏站定后,风临才开口:“公子在这等着,不是有话说吗?”

    子徽仪闻言愣了一下,倒不是被她的话问住了,而是为她奕奕神采失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