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你对他这么好，什么都依着他，让着他，他救你不是应该的吗？他是你祖母带回来的，化形了就是你的人，凭什么跟你讲付出二字？这不是打你的脸吗？你生下来就是太女，万千宠爱加身，又得凰玉护航，谁敢与你争锋？你该杀了那些让你不痛快的人。”

    “墨池、蒋淑、苍盈、苍婉、慕南霜···这些让你承受痛苦的人统统该死···”

    慕九凰只觉得一股子阴冷气息自每个毛孔中渗入她的身体，将她身体每一处染上黑色，身为修士，并不会感受到气候有多大变化的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寒冷，除了心脏，没有一处是热的，她的意识也在渐渐变得模糊，因为她面对仇人之时确实容易激动，除非报了仇，否则，不用黑月蛊惑，这仇恨迟早会成为她的心魔。

    黑月见慕九凰停在半空，缓缓靠近，站在慕九凰身前，漆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她嘴角含笑，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诡异表情，欣赏着慕九凰狰狞的表情，以及痛苦的模样，缓缓道：

    “别怕，痛苦只是一个过程，早点放弃挣扎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你若是信奉我，我可以帮你，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咱们一起堕入黑暗，一起成为这世间至高无上的神，好不好？”

    慕九凰失去驻足半空的力量，跌落在空旷的街道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她躺在坑底，好似恢复了一点意识，抬眸看着站在坑边，俯身望她的黑月，咬牙道，“你做梦！我慕九凰要报仇何须你来帮忙？你个人面兽心的恶徒，给老子滚。”

    她抬起手来，对着黑月挥出一击，真的是轻飘飘的一击，因为她实在没力气了，黑月也不闪不避。

    攻击落在黑月身上甚至连她破烂的衣裳都没穿透，但她脸上的笑容多了些阴狠，声音也一改孩童的稚嫩，变得沙哑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是修士，我怎么可能对你这般有耐心？既然你诚心找死，我就成全你！”黑月身上黑气大涨，小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只一会儿，便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模样，她和明月唯一相同的只有那张脸，因为身体的变化，黑月身上磅礴的力量也让慕九凰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如坠地狱。

    她此刻就像一只在地狱边沿徘徊的小兽，明知道一脚下去就是深渊，偏生她周围没有一丝光明可供她犹豫，想想也对，明月都被压制了，这个黑月怎可能真的那般弱。

    黑月没有探听慕九凰想法的打算，手一挥，成千上万的黑烟化作一只只扑腾着翅膀的乌鸦，怪叫着朝慕九凰奔去，明显是想将她身上的血肉咬下来，吞噬殆尽。

    慕九凰没有丝毫害怕，她知道这只是幻境，虽说她考验失败了，但她不会死，所以，她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黑月，你知道这世间为什么会有白天和黑夜吗？为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在黑夜偷偷摸摸的出现吗？”

    “因为光明总会驱散黑暗，就像你是从明月身上分裂出来的一般，你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就算你蛊惑了城民一时，让他们信仰你，你也不可能一直蛊惑他们，他们终有醒悟的一天，而你失去了他们的信仰，将会灰飞烟灭，神身被剥夺。”

    “你的存在是明月的污点，所以她要将你剥离出来，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所以你觉得这世间的人也不配宁静平和，想要报复吧···”

    “不对，你说的不对！”慕九凰没说完，黑月便尖叫着打断她。

    这一刻的黑月，头发乱舞，状若疯癫，显然是被慕九凰戳中了痛处，而慕九凰在这一刻，身上的冷意如潮水般褪去，一股灼热的能量自心口处蔓延全身，驱散了黑月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负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