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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一场相邀“鸿门宴”

    自不知容祁用了什么办法敲打云家,第二日退婚的圣旨赐下去之后,云家一家老小好生跪着接了,老老实实放了些权。

    又为免京中对云家的议论,接下来几乎一连半月,云家众人都深居简出,低调得很。

    而同日容祁下了旨意,定下了四公主的封号,赐宫外府邸一处,许公主搬出皇宫居住。

    这是明面上给四公主的补偿,也自是告诉旁人,公主是皇家的公主,不会因为什么劳什子的亲事而受到半点影响。

    京中人对这事议论了两日,便又抛之脑后。

    原因无他,这些天八王爷回来后,在朝堂上开始大肆处理一些臣子,又并着将京中的防卫更加多了些,而皇帝却留在西郊行宫一动不动,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传来,这奇怪的样子一时让众人也察觉到京中的紧张氛围,觉得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

    他雷厉风行地处置着容瑾留在京中的暗线和剩下的臣子,没过半月就将其清理的七七八八,容瑾好不容易想着到了西郊行宫喘一口气,这一回来还没几天,容祁就拔掉了他筹谋几个月的成果。

    容瑾自然气急,又因为此时手中权势不多不敢硬着回京。

    “您是皇帝,有什么能怕着王爷的,就算回京他也不能把您怎么样。”

    底下的臣子如是劝着容瑾,说完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你懂什么,如今民心和朝局尽在他掌握之中,又没有西域的外援,朕此时回去,无异于让他瓮中捉鳖。”

    臣子自不懂容瑾的慌张,他斟酌着又劝。

    “您明面是皇帝,没有什么大的错处,就算他一手遮天,也没办法公然……”

    公然废了您换新帝。

    后面的话臣子没说出来,容瑾听了却面色颇有些不自然。

    错处……

    于朝政之内他的确没有错处,可之外……他和虞菏勾结算计自己的皇叔和百姓,将城池要拱手相让,这些消息一旦传出去,莫说容祁,只怕京城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他怕就怕在此处,端是这一个地方,只要容祁想,就能以此为由把他废了,更甚至斩杀于剑下。

    皇帝?

    皇帝算个什么东西,这江山内外,从来都是他容祁一手操控,自己哪曾得了半分说话的余地,更甚至还一步错步步错,搞得如今躲在山中苟延残喘,何其可悲。

    容瑾眼中闪过几分愤然,拿起桌上的玉简砸了下去。

    “给朕滚。”

    他如何能想到在西域布下重重天罗地网,非但没有让容祁死,还把虞菏搭了进去。

    搞得他如今进退两难。

    可如此僵持着自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其他的法子……

    要杀了容祁,一定要杀了容祁。

    容瑾低声喃喃着,脑中浮起个想法。

    于是第二日午后,王府收到了一封自西郊行宫送过来的信。

    容祁看了信之后就笑了一声,晏青扶回过头问他。

    “皇上说什么?”

    “皇上说请我去西郊行宫一趟。”

    一句话说过,晏青扶也没忍住笑出来。

    这一趟可比当时在西域虞芷叫虞徵去的那一次更像“鸿门宴。”

    容瑾就差把要算计容祁的意思写到这封信里了。

    “可有说了原因?”

    容祁摇摇头。

    他自然知道容瑾在顾忌着什么,才一直明面上不敢和他撕破脸。

    一则是勾结虞菏算计百姓和城池一事,二则是容瑾登基这一年几乎没什么作为,若论民心自知比不过容祁,更知道自己这皇帝做的几分几两。

    不管什么时候,容瑾主动和他撕破脸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容瑾要他悄无声息地死,还要演一场叔侄情深的戏码给世人看,将自己恭顺谦谨的样子演到极致。

    “那你打算去吗?”

    “不去。”

    容祁自是摇头。

    早早清楚了容瑾叫他去的目的,那再跋山涉水跑这一趟岂不浪费时间。

    “只是容瑾和虞菏勾结一事,若是明面上给百姓知道了,兴许会比如今好上许多。”

    如此一来大昭百姓自然会对容瑾这个勾结外敌的皇帝无甚好感,他们也能尽快处理了这内乱,更分出心去对付西域。

    还有那个蠢蠢欲动的东皇。

    “还不到时候。”

    容祁摇头道。

    他心中自然早就考量着这件事,可如今并非最好的时机,乍然他一回京就告诉世人皇帝勾结外敌,一来民心愤然之下必定牵扯西域,太容易乱,二来短时间内他们攻不上西郊行宫,蚕食不掉皇帝在西郊的势力,只会容易逼他到极致,选个鱼死网破的结果。

    见容祁心中自有打算,晏青扶便点点头。

    “既然不去,就回封信给西郊吧。”

    “不回。”

    容祁又是摇头。

    “越是不回,越容易让他焦躁不安,正是敌对交手之时,他越沉不住气,越容易露出破绽,越容易做些不冷静的举动。”

    听了容祁的话,晏青扶顿时一扬眉。

    “原来竟是打着这么个主意。”

    容祁早年历经过太多朝堂上浮沉的争斗,自然知道该如何谋划算计别人的心思,只见他将手中的信搁在烛台上轻轻燃了,道。

    “只怕接下来,还会有信。”

    容瑾要试探他的想法,必然不会一次不行就全然放弃。

    “只是如今这样拖着,我们不清楚西郊的事如何,西郊对京城的动静倒说得上了如指掌。”

    “至多三日。”

    容祁开口说了个数。

    “三日内,咱们安插的人一样进西郊行宫。”

    进了行宫就自然有消息能往外传,毕竟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听得他这样说,晏青扶才算稍稍放下心,只目光落下那燃尽的信封上,一时想起那夜颜芷音从宫中冒险递出来的信。

    “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