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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就英雄了吗

    次日,凌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去上班。他睡了一个难得的懒觉。

    其实,不能算是懒觉。他像往常要上班时一样,早就醒来,只是没有按时起来,躺在被窝里。这时是三月头,被窝里还是挺留人的。

    守着热被窝,凌然在想一些事。

    算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吧,有些事情是要想一想,从细考虑的。他理一理组建记者站的套路,诸如从哪招相应的人手,办公室放在哪,还有,就是开展这个工作,哪些关系可以用上。

    比平时晚起,还是去了单位。

    交接手续是要做的,办公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昨天带了一些回来,剩下的,用了一个小纸箱打了包,类似于跟这个单位划一个句号了。

    午饭,在家中吃的面条。

    下面条前,喝了两小杯白酒,家中有现成的花生米,算是下酒菜。

    之后,睡了一个下午觉。

    晚饭,凌然做的。以往,晚饭,妻子做。妻子做,也是一个人吃。凌然基本上赴饭局。

    颜暮雪到家,凌然把饭菜弄好,端到了餐桌上。

    凌然像个保姆似的,接了妻子随身带着的小坤包,帮着脱下外套。

    这可是颜暮雪难得一见的享受。感觉上,挺好的。

    颜暮雪笑了,说:“这个人啊,没了收入,是不是自发的就这样子了?”

    凌然接了话头,“应该是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收入多少,决定了话语权。”

    颜暮雪开起了玩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从今天起,在这个家中,我就有了话语权。”

    “差也,差也。这个家中,你一直有话语权的。没有话语权的,就我和儿子了。”

    提及儿子,颜暮雪说:“这几天,你反正是闲着,去我父母那,看看。”

    他们的儿子,为了上学方便,住在外公外婆家,只有星期天和节假日才回到这个家中。

    “行。没问题。”

    “会有问题吗?”

    “啊。不。我说首长指示,没问题。”

    “你啊,职业病。就会拍马屁。”

    “你这样看我。我是拍马屁的人吗?”

    “说说玩,不行呀?”颜暮雪在餐桌前坐下,说:“哦。我还没告诉你呢。厂子里,可热闹了。你成名人了。”

    企业改制,已经不叫厂,番号改了,叫股份公司。可是老员工们一时改不了口。私下里,也有一些人对番号的改变有议论,认为公司的叫法,给人没有安全感,还是叫厂听了舒服踏实。

    凌然摇头,说:“我在单位,本来就是名人,好不好。哪个不认识我?”

    “所以,才热闹呢。大家都在议论你。说你胆子太大了,说辞职就辞职,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的。”

    “辞职,要有征兆吗?”

    “大家议论的就是这个,说有些人,早就叫着要辞职,要去创业做生意,可就是光听打雷不见下雨。”

    这个,凌然也听到一些,例如,两办的主任,还有服务公司的经理,等等吧,经常把辞职挂在嘴边上。

    类似于端铁饭碗的单位,说辞职,总给人一种近似于英雄的感觉。

    既得利益说丢弃,就丢弃,确实是要有勇气的。

    颜暮雪告诉,“听厂报编辑说,已经将你的辞职,发了专栏稿。号召全体员工向你学习。”

    凌然扶额,摇头,笑着说:“惭愧,惭愧。”

    颜暮雪起身,拿了酒杯,不是一只,而是两只,说:“今晚,不能没有酒。为我家出了一个英雄,起码的,得喝一杯,表示我的敬意。”

    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了。

    凌然的目光可是在闪耀了,眼睛眨着,目光跳动。妻子可是从来不喝酒的。一些重要的场合下,比如过大年亲人们团聚,比如儿子十周岁,比如他由副部长荣任部长,妻子都没有喝过酒。

    凌然就拿了酒瓶,往两只小酒杯里倒酒。在倒酒时,他忍不住,好笑,以至于第二杯酒倒的太满。因为,他没有把持住手势。

    不能不笑。对于辞职,颜暮雪昨天晚上,还是一直不开心的。今天,却这样的喜笑颜开。看来,男人要是能做出一些英雄的壮举,是能征服美人心的。

    颜暮雪说是陪凌然喝酒,其实,只是象征性的嘴唇沾一下酒杯。凌然已经两小杯下肚了,她的酒杯里的酒还是那么多。

    凌然也不勉强。妻子能够这样陪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颜暮雪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实话,办记者站是不是真的来钱?”

    “这个,怎么说呢?”凌然把一杯酒倒进嘴里,说:“天上掉馅饼的事,基本上没有。就是有,估计,没我的份。记者站来钱,主要是拉广告这一块。百分之二十交报社,百分之八十自留。”

    “也就是说,拉到一百万,你就能弄到八十万?”

    “没有这么多。工商联会要一些的。”

    “要多少?”

    “起码是对半分吧。”

    “那就是说,你辛苦了,带他们分钱。”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会用上他们的资源,比如一些效益好的私企。我没这方面的资源。这家报纸,主要是为私企和民企服务的。”

    颜暮雪问:“你现在毛估一下,一年,估计能拉到多少广告费?”

    “这个,还真的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