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点47分。

    澭江市，人类研究院，地下十五层，新人类研究库。

    吴漪抱着双臂，在一台台高约两米的培养罐间漫步。

    走在数十万台培养罐之间，显得是那么渺小。

    身后，洪屠、董妍还有几名科研工作者，保持五步的距离，紧紧跟随。

    这些培养罐内，是一个个蜷缩着沉睡的类人兽。

    有雌兽，有雄兽。

    培养罐上方的液晶屏，显示着类人兽培育周期。

    它们有一个统一的前缀编号，【40-9】。

    这是第40代，第9批类人兽……

    吴漪走累了，她扶着编号为【40-9-】的培养罐，将穿着的高跟鞋踢掉。

    玻璃内，沉睡在营养液中的类人兽，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吴漪与类人兽，在这一刻隔着玻璃对视。

    突然，那个类人兽咧嘴向吴漪咬来。

    它张开双手，用力抓着玻璃，嘶吼连连。

    吴漪微微摇头，看向身后跟来的研究人员。

    “处理掉。”

    “是！”

    研究人员来到培养罐前，对着九宫格操控键盘按下一串数字后，培养罐内的光线变成红色。

    类人兽察觉到营养液的变化，开始不停地挣扎。

    它的身体迅速融化，在短短几秒内，便与营养液彻底融合。

    “唉！看来这一批之中，也很难有完全体了。”

    看着排干净液体的营养罐，吴漪越发失望。

    “没关系的吴总，只要咱们不放弃，肯定会成功的！”洪屠捡起吴漪的鞋子，在一旁小声安慰道。

    “是啊！吴总，我不就是您的杰作吗？我明年一定能通过丙级下等考核。”

    董妍蹲下身，将准备好的平底鞋，为吴漪换上。

    “杰作吗？可这又能怎样？”

    指尖轻轻滑动董妍的脸颊，看着这完美的类人兽，吴漪依旧沮丧。

    “在真正的异能者面前，你我没有区别，不过是个毫无价值的生物而已。”

    洪屠摸摸兜，本想抽烟，可一想到场所不合适，就把手收了回去。

    虽然不清楚吴漪到底在平燃省经历了什么。

    可是这个状态，让他忧心忡忡。

    从平燃省回来后，吴漪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谁也不见。

    直到傍晚，才让董妍带她来研究院。

    “老洪。”

    “我在的，吴总。”

    “你说，异能者为什么这么强？”

    “这……”洪屠挠挠头，没有回答。

    他可是一点都不懂。

    “那个齐霄，很强！”

    “嗯，我知道，”洪屠点点头。

    “你不知道。”吴漪背靠着培养罐的玻璃，缓缓坐下苦笑道。

    “他让我头一次如此怀疑自己。至今倾尽全力所做的，是不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董妍撇开头，偷偷擦拭泪水。

    没错，她可是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