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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纵谈时局 师徒同心定三策

    庆元与昌国之间舟船频繁,往来十分便利,史载宝庆年间(15-17),县令赵大忠设大帆船二艘,每日明州与昌国之间对开,是为两地最早的固定客运航线。

    张镝便是从庆元渡口上了船,出甬江入海,过金塘水道,经螺头门、竹山门,抵达昌国县城南的舟山渡,全程五六十里,船行了大半日。虽然风浪还算平稳,但海上不比内河,毕竟颠簸,对于没怎么出过海的张镝而言也算是种考验了。一路闭目养神,还是有些晕头转向,没有吐的翻江倒海已经很好了。

    昌国沿海巡检司却位于岱山岛,虽属昌国,离县境却还有半日舟程,张镝不得不在县城宿了一夜,第二日出城往北直走了二十余里,又雇了民船往岱山岛去,赶到时天已擦黑,连日赶路,累的够呛,难怪父亲当时说这是海外荒岛,来一次真不容易。

    向守门的兵士告知来意,那兵年纪不小,怕将近五十了,两鬓已经斑白,待人却还算和气。他听张镝说来投奔师父,表现出见惯不惊的样子。

    原来自胡隶来此任巡检,四处报讯,前来投奔的人已经不少,或是朋友、或是老乡、或是师兄弟,隔三差五便来一两个,不过自称徒弟的却是第一个,前面来投的人,胡隶来者不拒,都留下来当差。

    张镝向这老兵询问师父现在何处,却听说胡隶并不在巡检司中,原来这昌国巡检司下设二个小寨,分别在三姑、佛渡,各有兵丁驻守,分区管理捕盗缉私之事。巡检除坐镇本寨,按例定期出海巡视,与各分寨配合行动。张镝来时不巧合,胡隶正好已经出巡多日了。那老兵将张镝带到一处客房住下,便自己回去。张镝舟船劳顿,晚饭也顾不上吃,搭上枕头便睡去了,一觉睡到天明,顿觉神清气爽。

    闲来无事在周边闲逛,看这巡检司倒也气派,有门楼、照壁、仪门厅、正厅和后堂,中间还有三个天井,正殿为硬山顶穿斗式木构架,面阔5间,进深4间,总占地达五六亩,看着像中规中矩的衙门构造。衙门南侧百步,有一小校场,用木栅栏团团围着,校场边搭建着十余间营房,大约是轮值的弓手、土军住宿之处。不过此时校场内并没什么人,想必是胡隶带出去巡海了。

    一连两日胡隶都未回来,张镝无事只得四处走走,有时也与那守门的老兵谈上几句,对昌国巡检司的情况也更了解了一些。据称这巡检司最早设于端拱年间,已历二百多年,期间屡有兴废,最初兵额七十余人,朝廷南渡后,为防备北边,增加了兵员。现额弓手六十名,另土军一百五十名,且下设了二分寨,每寨各派指使一员、兵三十人,定期轮换。

    第三日,张镝等的百无聊赖,他心中有个大计划,来昌国投奔师父之时便早已想好,这两日空闲,除了四处熟悉情况,也将那计划梳理的更清楚了一些,他迫不及待相等师父回来,将其付诸实施。

    忽听一阵喧哗,一个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哈哈,我徒儿来了!”

    果是胡隶巡海归来,他身后还跟了一帮人,应该就是那些投奔来的江湖兄弟,有几个张镝还认识,似乎小时候见过几面。

    当下张镝便要向师父行大礼,被胡隶一双大手用力拉起,埋怨道:“秀才真是多礼,自家人亲亲热热,要那些虚礼作甚!”

    见师父如此说,张镝自然遵从,师徒两人虽两年多未见,但丝毫不见疏离,甚至比当年分别时更显亲切了。各自坐下说话,胡隶当然要添油加醋描绘一番自己的光辉事迹,除说明自己从白身当上巡检的不易,也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

    待他吹牛完了,张镝靠近他轻轻说了几句话。

    胡隶便起身对着那帮“狐朋狗友”说道:“去去去,都出去,我徒儿要与我讲点知心话。”

    他那帮名为下属的兄弟朋友,丝毫不惧他,被他赶着、哄闹着出去了。

    屋中只剩二人,张镝正色说道:“天下将乱,此正大丈夫纵横之时也!吾师可有意乎?”

    “说人话!”胡隶对这之乎者也有些不耐。

    “徒儿看这天下要乱了,师父可愿有所作为,扬名天下!?”张镝靠近胡隶耳边,沉声说道。

    胡隶愣了半晌,显然这个问题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