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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节

    每天清晨日出前后的两个小时之内,阳光照射的强度还不是太厉害。陈无咎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外出活动搜集各种生活所需的材料,以及搜索周围地区探察各类资源和地形变化的情况。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水潭附近地区在人类步行一小时之内到达的区域陈无咎都已经彻底探索过一遍,没有什么新发现,甚至连体形稍大的动物都没看到。

    今天陈无咎行进的方向确定在东北方稍远一些的丘陵地带,这一带丘陵地区的视野比较开阔,而且丘陵与丘陵之间生长的高大乔木数量很少,一眼便能望出很远的距离,但同时这个地区里浓密的低矮灌木和大片的荆棘丛也几乎随处可见。

    这些长着尖刺的植物对衣不遮体的陈无咎而言威胁的确很大,如果不想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那么就最好看清楚路径再前进。

    虽说来到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时间不短了,陈无咎依然觉得自己不熟悉脚下的这片神秘土地。仅有少数诸如岩石这样的东西,能够使陈无咎联想起自己学习过的矿物学知识。

    接触到这个世界其他的东西,无论是植物、动物都和地球上的那些物种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总体来说,陈无咎觉得这个世界的生物多样性明显要高于地球。异样和陌生代表着未知的危险,尽管这段日子里野外求生的过程并没有起初预想中那样糟糕,他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这种绝境之中不能指望任何人来拯救自己的生命,犯下错误的唯一代价就是死亡。

    ………

    “这边的地形…”

    从营地出发两小时后,站在一处高地上望去,陈无咎脚下连绵起伏的低矮丘陵并非难以逾越的障碍,但是眼前的景色却使得他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不安的阴影。

    丘陵地形中存在高度起伏不定的情况很正常,不过为什么一些丘陵中间突然呈现出角度很大的下切凹陷,而且将这些不自然的下切丘陵连接起来,便十分明显地出现了一条宽阔而有笔直的直线,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经过精心修整的道路。

    道路!这个意外发现固然是可喜的,不过热血冲上头颅的陈无咎迅速从不理智的狂喜中冷静下来。

    望着这条可能是道路的直线上,那些密布荆棘和草丛,即便以陈无咎非专业的眼光看来,这些植物能够生长到如此繁盛的阶段绝非一日之功。倘若真的曾经有一条道路穿过了这里的丘陵,那也必定是时间非常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喜忧参半的陈无咎寻路走下山丘,接近可能是道路的平坦低地。

    到了近处,陈无咎忽然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这条道路的规模,仅仅是横穿道路两侧的直线距离就要超过六十米。这种宽度的公路即使放在在地球上,也不会是人们寻常一出家门就能看到一般城市街道,如果以联系城市间的八车道高速公路作为参照物倒更为贴切一些。

    陈无咎用手中的标枪拨开茂密的草丛,俯下身子察看地面的情况,如果这里真是曾经是一条道路,一定会留下筑路材料的痕迹。

    沉思片刻,陈无咎将手里的标枪插向地面开始挖掘。探索行动没有令他失望,在草丛底部厚厚的一层富含腐殖质的黑土之下,的确存在着一层坚硬的物体,木棍的挖掘根本对它无可奈何。

    小心地除去表面的腐殖质和土壤,暴露在陈无咎面前的正是一块块切割规整,而且表面经过人工仔细打磨的厚重花岗岩石块。

    大喜过望的陈无咎尤恐这只是一时碰巧,急忙动手掘开旁边不远处另外一块土地,现出的仍是一般无二的石块。后来挖开的这一处尚可看出轮式车辆经年累月反复碾压造成的车辙痕迹,顿觉喜从天降的陈无咎不由得陷入一阵难以自抑的狂喜当中。

    少待片刻以后,陈无咎重新冷静下来,轻轻抓起一把原本覆盖在道路上的泥土仔细端详。

    这一看使得陈无咎那喜悦不能自胜的情绪又迅速从无限的希望中跌落下来。这些黑色土壤富含植物腐败后产生的腐殖质和大量水分,必然不是被风吹过来的尘土多年堆积形成那么简单。

    这其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枯萎的草木在时间和微生物的作用下逐步化为腐殖质,方能造就出这样肥沃厚重的黑土。

    如此看来,这条道路的荒废何止几十年光阴,陈无咎脚下这片深达十多厘米的黑土土层,即便在条件最适宜的环境中亦非数百年时间不能成就今日的规模,转了一个圆圈陈无咎又一次回到原点。

    假如这个地方的确产生过高等文明,那也必定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只能留给陈无咎一个思忆遐想的空间,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心情失落的陈无咎安慰自己好歹有了些发现,或者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线索。

    不过…陈无咎猛然省悟过来,这样不惜工本修筑的道路一定是连接在两个庞大都市之间的商业交通纽带,那么只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自己一定会看到哪怕已经在悠久岁月里沦为一片废墟的宏大城市。

    陈无咎再次登上附近最高的山丘向远方眺望,结果有些令人沮丧,在他视线尽头的地方依然是这些道路延伸的景象。

    那么想象中的城市还在更远的地方,只靠陈无咎长途步行探索需要很多先期准备工作,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贸然出发根本是找死,所以他暂时只能忍耐一下。悻悻然的陈无咎放弃了考察其他地方的想法,耷拉着脑袋返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