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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惩罚

    昏暗的巷子里,几个穿着黑衣蒙面的暗卫站着,地上堆着好几个麻袋,旁边还有几张极其熟悉的面孔,整个现场就像血案始发地。

    那几张熟悉面容虽然着了常服,但赵沉玉还是一眼认出,这几人就是太女亲卫。

    刷地、拖麻袋的暗卫:……

    乔装打扮的亲卫:……

    赵沉玉:……完蛋。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安静得风声都能吵杂人耳。

    太女亲卫们当然能认得出赵沉玉,即便她遮住了脸,也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况且她性子极其和善、平易近人,平日里她们最爱去云月殿值守了。

    只是现在,要不要行礼?还是装认不出?在线等!急!

    赵沉玉率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我什么都没看到。”

    语罢,脚下一转,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不料一辆突如其来的华贵马车挡住了巷子口。

    赵沉玉看着马车前摇晃的熟悉的璎珞,人都麻了。

    这也不用暗卫告状了,她自个送上门去了。

    马车上,一个身形修长、仪态不凡的亲卫下了将缰绳一放,恭敬地跪下行礼。

    见到自个的上官跪下行礼,周遭的其他侍卫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下,低垂着头行礼。

    得了,这是不用装不认识了。

    马车上下来的俊美女君,是安宁侯府家的嫡次女祁乐风,得太女看重,提拔到东宫任太女左右卫,掌太女亲卫。

    她浑身散发着热气,像是刚活动过身子,但却仍然保持着世家仪态,单膝跪在赵沉玉的面前,低头恭敬地对赵沉玉行礼说道:

    “恭迎五皇女殿下,太女殿下已在云月殿等候许久——”

    说着她想到方才回去驱马车时,见着的怒气冲天的太女殿下,不忍赵沉玉无辜受委屈,随即小声暗示道:“心情有些许不虞,您——”

    她说到这便停了下来,言未尽但意已达。

    赵沉玉吞了吞口水,视死如归地上了太女马车,马车平稳地驶向皇宫,进了东华门,停到了云月殿前。

    下马车前,赵沉玉两眼汪汪地揪着祁乐风的袖子,泪眼盈盈地看着。

    祁乐风:……

    她抬手拍了拍赵沉玉道:“殿下放心,臣不会将方才的一切告诉太女殿下的。”

    因为有玉楼暗卫会告状。

    赵沉玉闻言,满怀感激地朝她竖起大拇指,而后下了马车,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云月殿。

    云月殿的主殿内,灯火通明。

    正中间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身着玄衣、冷峻英气的女子。

    她一手拄着头,一手拿着书,黑发如绸般披散下来,使得她周身肃杀之气柔和了许多,此时正低垂着眼看书,脸上无悲无喜。

    听到脚步声,她的眉头轻轻皱起,抬起那一双瑞凤眼,向正门望去。

    赵沉玉正像只小老鼠般,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赵归安见此情形,面上顿时觉得一阵好笑,心中因刚才在紫宸宫的争吵,而囤积的郁气,不觉消散许多,眉尾轻挑一下,心生主意,故意轻咳一声。

    “咳——”

    赵沉玉被吓得一哆嗦,立即停下脚步,站直身向赵归安望去,就见赵归安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赵沉玉一看到太女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她讪讪一笑,连忙一顿马屁输出:“皇姐还没休息啊,可真勤政啊!有皇姐您在,真是百姓的福气。”

    赵归安随意地将书搁置到一旁的桌子上,静静地看向赵沉玉:“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就是和陈书出去聚了一下……”

    “聚到玉楼去了?”

    赵归安不咸不淡地问道,赵沉玉一下哑口无言。

    夜风从窗子口吹进大殿,将角落里没有灯罩的蜡烛吹得一阵光影晃动。

    隐在暗处的侍从们感受到这凝滞的气氛,顿时压低了呼吸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沉玉许久才讷讷说道:“您都知道我去了玉楼,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愿意……”

    赵归安冷冽的声音响起:“我也说过让你少出宫门,少接触外人,你可曾听了?”

    “你上回若老老实实,未曾接触旁的内侍,今日怎会如此?”

    “你究竟何时可让我省心些?”

    听到这句话,赵沉玉心中又是憋屈又是不解。

    她是宅是不爱出门,但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囚禁似地关着,总是怕她抢皇位。

    比起她这个五皇女,远在西北手握兵权的广略亲王赵之阳更应忌惮,她还占了嫡长位。

    更何况明明是陈书押着她去玉楼的,怎就冤枉到皇城里的一个内侍身上?

    八岁前将她扔在冷宫不管不问,不仅吃穿不够,还不允任何人与她交谈接触;八岁那年出了事,春分跪求到她面前,才发觉并忌惮于她,将她带到云月殿严格管束。

    但……是出了什么事?

    赵沉玉神色恍惚,一下子竟想不起来。

    “怎么?不服气?”赵归安淡淡问道。

    赵沉玉回过神连忙摇头,狗腿地说道:“哪能啊,我知道皇姐是为了我好。”

    赵归安一眼看破赵沉玉心里的小九九,站起身踱步走到赵沉玉的身前。

    赵归安足足有一米八五的高大身影笼罩着赵沉玉,修长的手掐起赵沉玉的脸颊肉,扯了扯,恨不得把这心口不一的家伙狠狠的揍上一顿。

    因着赵归安练武的关系,她的手并不柔嫩,带着一点薄薄的茧子,捏到赵沉玉柔软的面上,使她感到一阵阵刺刺的粗糙触感。

    赵沉玉没忍住,别过头躲开了赵归安的手后,又偷偷用余光,试图打量清楚她的脸色。

    赵归安看着那赵沉玉那忐忑不安的模样,也不忍过多责罚,但赵归安又不得不罚。

    赵沉玉在感情一事上实在迟钝至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对这世人而言,是一份让人上瘾至极的毒药。

    无论是谁,长久渴求下,求而不得,都会走火入魔。

    而赵沉玉光她那谪仙般的面容,就足以让人永生难忘,但她却总觉得自己平平无奇惹人生厌。

    若不是那一次赵沉玉被诱骗成功,又岂会有这两次被逼上玉楼?

    赵归安又想起那人难以改变的顽固想法,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