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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献媚

    赵沉玉当即上前一步将陆县令扶起,惊讶道:“何至于此?”

    陆县令毫不扭捏,由着赵沉玉搀扶他的胳膊,垂着眼,深沉的眸光落到自己胳膊上的雪白长指上。

    何至于此?

    当然是为了殿下。

    赵沉玉将陆今安扶起后,松开了手,走向上首的红木桌椅,错过了陆今安眼底深处的留恋和不舍。

    陆今安转身入座,举止温厚文雅,望着赵沉玉的眼神隐隐浓成墨汁。

    赵沉玉倒了杯茶,递给陆今安,他立即起身,双手伸来捧过茶杯,沉声谢道:“谢殿下。”

    赵沉玉颔首问道:“县城内一切可好?”

    “一切皆好,独有一点不尽人意。”

    赵沉玉追问道:“何事?”

    “殿下当日走得甚是匆忙。”陆今安风雅笑道,“未曾好好道别,百姓们实在颇感遗憾至极。”

    说着,陆今安顿了一下:“我亦如此。”

    “殿下——”陆今安默默起身,单跪到赵沉玉的腿边,仰头牵起她的手,以掌心贴着她的柔软的手背,拉着贴到自己的面上,望着赵沉玉的眼眸中刻满思念与渴望。

    “殿下——”陆今安的喉头滚了一下,“可否怜惜些……”

    话虽未说完,但眼中的爱慕和痴迷已经将他的心思揭露得一干二净。

    陆今安想不求名分地得赵沉玉的临幸。

    他已经思念得快疯了,若不是长久以来在翰林院磨练出来的性子,他早便熬不住,摘了乌纱帽上京求见五殿下了。

    正因他有理智,他才会从这最近的一系列谋划中看出赵沉玉的心思。

    陆今安说着,儒雅风流的脸庞微微一侧,薄唇转而贴上赵沉玉的掌心,边张口摩挲着,边低声道:“陆家乃颍州望族,我乃颍州陆家独子。”

    “殿下若是怜惜些,我可举全族之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陆今安说着,双唇轻衔,含着白软掌心处、大拇指下方的软肉,以唇揉捏着,不时以舌尖轻扫。

    在这样的小动作下,赵沉玉的掌心瘙痒异常。

    她抽出自己的手,反手掐住陆今安的下巴,无情地用力抬起,垂眼望着他粉红的双颊。

    不得不说,这陆今安既长得不显老,周身的气质又成熟醇香,此时摆出这样一副臣服的诱人姿态,还真挺吸引人的。

    赵沉玉盯着他,忽而一笑。

    不过一具皮囊嘛,还真是和这些鄂州官吏干上了。

    赵沉玉柔声问道:“就这样空口白牙地来投靠,可不够,拿点诚意出来吧。”

    “颍州学风昌盛,总得跟上点新东西去学学吧?”

    陆今安被掐着下巴,非但没有恼怒,还异常满足,较此前的粉意,面颊更是红艳至极。

    他抬手压住赵沉玉的大腿,胸口忍不住向前倚靠到赵沉玉的膝盖上,两眼迷离,“今安领命。”

    赵沉玉闻言手一松,陆今安眼底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赵沉玉浑不在意,靠向椅背,摆摆手道:“那便去吧,早些呈给我。”

    陆今安沉雅应下,站直身,坦然地在赵沉玉面前理好衣裳,又弯腰拍去膝盖和小腿上的灰尘。

    弯腰拍灰时,胸前的衣襟垂落,白皙的胸膛毫不避讳地暴露在赵沉玉的面前。

    赵沉玉一动不动,冷眼瞧着。

    陆今安拍好衣裳,面色如常地告退,迈步从容而风韵雅致。

    越近十一月底,各地进京述职的官员越发多了。

    吏部人潮来来往往,忙着考核忙着整理归纳档案,一个个走路快得恨像是要飞起般,焦头烂额。

    赵归安也忙着会见各地官员,因此早朝免了好几次。

    在吏部和赵归安忙碌时,其他的部门却因近了年关,而有些清闲,好些宴会又筹划了起来。

    京城里的公子们想偶遇赵沉玉,伺机勾引上位,但却倒在了第一步——偶遇。

    赵沉玉的性子实在宅到了极致,每日散值就归家,丝毫不耽搁。

    她不会去喝酒品茶,也不去听曲看戏,休沐时也不去踏青登高,拜佛礼教这些事宜,悉数不做。

    纵使有心接近,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因此在京城传出,十二月十五日的元宵宴会上,五殿下会出席时,京城中的人立即沸腾起来,各种发簪装饰、青色绸布等,悉数卖得火热。

    时间推移,在赵沉玉潜心研究中,日子过得很快。

    元宵节这天,朝臣们都放了假,皇城内也举办了元宵宴,最为难得的,是女皇也出席了。

    宏大的殿宇内,正首上正坐着穿明黄龙袍的病弱女君。

    面容浅笑温润,气质却间疏至极,带着隐隐的压迫感,和赵沉玉在紫宸宫见到的完全不同。

    那时昭明帝究竟在想什么?

    赵沉玉没有完整的前世记忆,不得而知,但她此时已经提起八百个心,生怕今日的元宵宴上被阴了。

    昭明帝的身侧是君后,他看着也苍老了许多。

    赵归安和赵之阳坐在赵沉玉的左边,李远宁与赵沉玉同坐一桌,背后坐着公西辞和温予怀,下方坐着的皆是朝臣的家眷们。

    除了朝臣宗室们,还有最为特殊的一些面孔——匈奴人。

    金发碧眼的草原明珠正坐在她们其中。

    萨楚日乐安静了许多,低头坐在那,白皙柔嫩的肌肤、怯怯的姿态,让他像是胆小怯弱的小白兔,时刻处于惊慌戒备的状态。

    赵沉玉再向另一侧看去时,正对上一双深邃冷硬的眼眸——是程衔青。

    他像是在嫉妒?

    对上赵沉玉的视线,程衔青愕然过后,不避不让,直视赵沉玉的目光柔和了许多,甚至端着酒杯,像是要起身似的。

    赵沉玉立马移开视线,不再看底下的人。

    底下的公子们见状,甚是失望,今日他们精心装扮了一番,却是没能得到赵沉玉得一个眼神。

    昭明帝说了些话,露了个面后,便带着内侍们退场离去。

    李远宁抬手为赵沉玉布下菜肴,笑道:“这糕点冷食,殿下注意莫要和茶水同食了。”

    说完,他又低下头俯身过去,细心地为赵沉玉挽了些许袖子后,握了握赵沉玉的手,触感温软,才放心地松开手,俊逸豁朗的面容含笑着望着赵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