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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河北文丑安在否2

    东恒县。

    文稷站在城墙,看着缓缓奔驰而过的乌桓突骑,脸上尽是无奈。

    一个多月前,他接受陈恒的命令,占了东恒县后,便坚清壁野储备了一堆的守城物资,坐等文丑军来攻。

    但文丑军来看望他一眼都不愿意,直接浩浩荡荡的往淆水岸去了。只留一支千骑护卫粮道。

    所以他为了减轻陈恒的压力,试着出城骚扰粮道,结果发现完全找到机会。

    对面的主将,运粮从来不走小道,而且斥候竟然布满了方圆十里外。谨慎得简直让人想吐血。

    如果文稷想攻,只能正面抗衡。

    他就一千兵卒,对面一千骑,野战的结果不用打就知道了。

    “阿父,要不我们试着正面攻击一次?”

    旁边一个嘴上绒毛还不急繁盛的少年,轻轻的问了一句。他是文钦,文稷的儿子。

    “唉,不了。督军的命令是让我守住东恒两个月。骚扰粮道之事,不可为,就放弃吧。钦儿,你以后也要记住,切莫本末倒置。”

    文稷叹了口气,侧头对儿子说教了一番。

    然后心里默默问了声:子丹,你那边应该可以骚扰一下吧?

    被他念着的曹真,脸上也尽是无奈和苦涩。

    虎豹骑,是曹老大的亲卫骑,和许褚率领的虎卫一样,精锐异常。但这些天,他率领两百骑,尝试着骚扰粮道,却被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对方主将深谙骑战,无论是追逐战,还是小规模遭遇战,都让人无懈可击。

    还特别阴狠狡诈。有一次竟然将五十骑兵送入他的截杀点,只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其他骑兵迂回围剿。

    若不是他发现得早,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形成,付出五十多骑的死亡突围而去,就是被屠杀殆尽的命运。

    河北英才如此之多乎!

    所以,曹真很是感慨。如果不是抓了一个斥候,问出了主将的名字,他都以为这是河北名将文丑亲自押粮了!

    统领这一千乌桓突骑的人,是牵招。

    字子经,河北安平人。在中平六年(189年),他冒着被十常侍杀的危险,收敛其师乐隐的尸体,千里运送回乡里安葬而名扬四海。而且,他在少年时便与刘备英雄同契,成为刎颈之交。比关羽、张飞还要早了许多年。

    曹真也放弃骚扰粮道了。

    他也只能默默在心里对陈恒说:陈督军,并非某不愿意相助,只是...唉,但愿你能平安无事吧。

    嗯,他觉得陈恒肯定凶多吉少。毕竟文丑带着四千骑过去了。

    这种想法,文丑自己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但陈恒临走前放在那把火,让他彻底绝望了。

    火光起的时候,他的亲卫拼死撞开了拦路的木头筏子,拉着他跳进了淆水。而其他的兵卒,被浓烟呛死的,被相互踩踏死的,被火活活烤死的...

    依然活着的十不存四。

    人人带着烧伤,人人一脸悲凉,一改先前的战意冲天。文丑知道,这一仗已经打不下去了。哪怕是还有牵招一千乌恒突骑。

    他呆呆的站在淆水中,看着熊熊燃烧的军营,看着死里逃生的兵卒们脸上的迷茫之色,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肉焦味。

    唉......

    慢慢的,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收拾残兵后的撤退途中,文丑一改之前暴躁性格,变得沉默不已。

    似乎是被击垮精神了一样,连行军中的部署都全部扔给了刘备。哪怕是几天后和牵招会合后,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

    他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数日后,他们的后边就多了一条尾巴。

    陈恒跟来了。绕道铁铃关后,他将伤兵安置在铁铃关上。不光将廖化五百兵卒都带了出来,连文稷和曹真的人马都一个不剩,全拉出来了。

    吊在文丑军的背后,远远的跟着,仿佛是来护送他们离开河东郡的。

    的确,很像是在护送。

    他率领着兵卒,一直将双方的距离保持在三十里外。还带着不少空空的粮车。这是怕文丑杀个回马枪,好用粮车当屏障抵御骑兵冲击的。

    但显然,他多此一举了。

    文丑似乎是不知道身后有一支敌军跟着一样,每天还是缓缓而行,往并州上党郡的方向归去。

    但牵招就有点受不了了。

    被跟了几天后的一次扎营中,他抬脚就踹开了拦路的亲兵,直接硬闯进了文丑的军帐里,一记军礼后,便高声请命。

    “将军,某愿帅本部人马,将后边的曹军击溃!若是战败,甘愿担军法!”

    牵招,明面上的职位是军中的后督,实际上是副将。只不过是因为刘备是天子封的左将军,官位太高了,袁绍才给个名号而已。

    所以牵招是有资格对主将文丑提出建议的。

    文丑先是沉默的看着他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不是答应他的请战,“事已至此,再战无益,就不徒增伤亡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明日汝将兵卒们都带回河北吧。子经,答应某,将每一个活着的兵卒都带回去!”

    “那将军你...”

    牵招的眼睛睁大了不少,他听出了文丑的死志。

    果然,文丑呵呵了下,“某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