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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仓舒已故

    典满来阴县,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便又启程赶回去了。

    他能从冀州的州牧府,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丞相府,出来的理由,是曹丕让他回己吾乡里为其亡父典韦修缮坟茔。

    如果不趁早赶路,是怕被已经到了许昌的曹老大给碰上。

    虽然他挑着偏僻小路而走,但能小心点就小心点,对吧?

    毕竟,被发现了,会让一大堆人都遭殃。就算现在不遭殃,以后也会因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遭殃。

    权力,这种东西,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能容忍被染指。

    他走了以后,陈恒也彻底调整了战略。

    牛盖的骑兵再也没有出去蹦;在樊城野外驻扎的廖化回去了新野;连远在桐柏山的夏侯尚,都撤回了义阳、比阳两城。

    整个战线都收缩,转为依城而守。

    也让蔡瑁与蒯越有点心不安,以为这只狡狐又要玩什么诡计了呢。

    但是刘表却松了口气。

    他依然时不时的就陷入昏迷。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虽然说大丈夫生于世,安能妄自菲薄。然而当腰被岁月压弯了、双鬓被时光染白了,也只能坦然去面对衰老的事实。

    是的,他准备托付后事了。

    先是将刘琦从江夏招了回来,当着手下所有重臣面前,将幼子刘琮指定为继任荆州牧的人选,而刘琦将转去当长沙太守。

    还以父亲的身份,让两个儿子对天发誓,说什么要永远念同胞之情什么的。

    好吧,场面一度挺感人的说。

    但是呢,在当天夜里,刘琦就被州牧府的人,偷偷的引到了刘表的病榻前。

    老眼昏花的刘表,盯着刘琦好一会儿,才挥手让仆人都下去,慢吞吞的来了一句,当场就让刘琦跪下了。

    因为这句话是:“琦儿,汝怪为父吗?”

    刘琦性格温和,事亲至孝,闻言便泪流不止,“孩儿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怪。

    他长得和刘表很像,又是嫡长子,一开始很受宠爱。结果有继母蔡氏以后,因为胞弟刘琮娶了蔡家之女,所以慢慢被枕边风吹掉了继承权。

    就算不怪自己生母死得早,也要怪刘表的耳根子软。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刘表脸上怅然不已。

    他毕竟,是一位父亲。

    好久的沉默后,刘表才从被褥下抽出一片布帛来,递给了刘琦。

    刘琦打开一看,顿时疑惑不已。

    上面的内容,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如今驻军长沙的刘磐,督荆南兵事的刘磐。就寥寥数言,还盖着刘表的私人印章。

    他让刘磐拥护刘琦,成为荆南之主!

    几个时辰之前,才让刘琮接任荆州牧呢,如今就分了荆南给刘琦。

    这是要分裂荆州,让兄弟阋墙吗?

    刘琦看不懂。

    刘表也不指望他看得懂。

    所以握住了他的手,再度出声。

    “蔡、蒯两家,本为荆州豪族,辅佐孤镇守荆州多年,势力遍布荆北。他们皆意在琮儿继位,汝争不过。就算是孤将位传于汝,汝也守不住。”

    脸上一丝明悟闪过,刘琦有点感动,不由呢喃,“阿父...”

    但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刘表挥手打断了。

    “咳,咳...”

    伴着一阵激烈的咳嗽,刘表浑浊不已的双眼,留恋在长子脸庞上。

    “琦儿,孤与孙仲谋有杀父之仇。然,孤死了以后,此仇就淡了。曹孟德已经在整军厉马,不日将南下,荆北有蔡、蒯两人,必不可守。汝可与孙仲谋化干戈,依长江之险,协力共拒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