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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青天一色羽客观,非尔觊觎

    上谢清议后,魏呈萧先生之亲传唯一弟子寸亦剑之名,便响彻于上谢世家之中。

    都言寸家女子亦剑,连饮九盏,泠然独畅,寻微深思无出其右者。

    能典大年史、鉴先贤渊慧,简旷喻广,不似如今上谢浮华虚誉之风。

    储诚庭听着秋劫复述着寸亦剑在上谢清谈之上的话语,挑眉问:“这是他的弟子?”

    秋劫自然知道,那个他必然指的是魏呈萧先生。

    那一日秋曲传来飞鸽,说是寻到了魏呈萧先生的踪迹,询问主子该如何。

    又在信中提到了魏呈萧的女弟子,寸亦剑。

    他与秋曲同为储诚庭的手下,彼此之间虽算不上私交深厚,但也是能够互知消息的。

    因此秋劫回道:“是的。”

    储诚庭笑出声来,拍拍手称赞寸亦剑道:“寸亦剑,好名字。”

    魏呈萧,寸亦剑,倒是一脉的剑气箫心。

    该是他的弟子,虽为女子身却并无寻常女子扭捏,魏呈萧这些年也算不枉了。

    可昔日京州狂客魏呈萧,如今潦倒在一个勉强富庶的九楹郡之中,他的弟子竟然要来京州。

    她要做什么?

    学她先生匡扶社稷么?

    当真如魏呈萧一般的天真气节呢。

    他有些叹息璞玉将堕:“所谓钺者,君之器也,公主毓梦斩笼中凰,实为皇权所薨之征兆也。”

    又只顾复述一遍寸亦剑的话,储诚庭摇摇头:“君之器也不过无灵之兵也,这丫头有些才干,却实在肖似魏呈萧。”

    储诚庭看得通透,寸亦剑即便入了朝堂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并不是她没有才能,也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子。

    名士也罢,狂客也罢,空有心救国。

    可惜这救国哪里是她与她师傅所擅长的?不如归去,做个清名狂客。

    不过似乎,自己便是她和她先生魏呈萧眼中的窃国之人?

    储诚庭有些失笑,心情颇好,对着秋劫说:“若他知道他的弟子入我阵营中,你猜他当如何?”

    秋劫摇摇头:“属下不知。”

    说着不知,他却也猜测大约魏呈萧先生是恨铁不成钢,他的弟子居然与“贼人”同流合污吧?

    储诚庭把玩着玉笛,淡淡道:“他会庆幸,有我护住他所剩下最后的寄托。”

    这......倒是让秋劫有些诧异。

    虽说在他们的眼中,主子遭受不平,又有帝王之谋略,帝位能者居之主子又有何不可?

    但也知旁人看来,他们不过是窃国之众,主子如此说辞......

    委实让他有些看不透。

    窥透秋劫思量,储诚庭也不多做解释。

    只是随手拢了拢穿旧了,但胜在妥帖舒适的银白色鹤羽大氅。

    储诚庭让秋劫去取大秘史之中,有关公主毓与邳王的那一卷拿来与他。

    秋劫领命前去,不多时便捧着秘史回来。

    所谓秘史,自然是寻常人所不知的。

    青阳时,公主毓宴邳王储介。

    公主毓言:“众庶熙熙,群生々,惟春之祺。真为佳节。”

    邳王禄重荣宠,性好中庸,喜弄墨,回春阳之句,尚缺夭胎之法,言:“春自主万物,生迟荣枯,无不能施,一念之雨露而已。

    而今虽未及春盛处,众生亦知四季实为春势后二三,谁能辩之?

    琪花玉树,复许新色,幽涧飞瀑,溢闻玉鸣。

    羽客得观之青天一色,危岭初知此霞光碧痕。

    大地阔,万籁依春。众生无托春之地得以延绵,春自当主万物。”

    公主毓言,春亦有温寒之分。

    邳王所言春之温和,自怜夭胎,至于槁木,何惜寒而折之。

    后可全邳王一脉,公主毓辅幼弟齐帝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