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阿红说过来给临哥儿媳妇洗衣裳？”

    戴氏听着阿明嫂的话，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当场就哈哈笑了两声：“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傻子，就拿别人也当傻子来看待，苗阿红要是说过给临哥儿媳妇洗衣裳，我戴氏立刻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如果苗阿红没有说过给临哥儿媳妇洗衣裳，那你的脑袋砍下来给我当凳子坐！”

    最后，戴氏更是一脸恶毒地道：“不许睁眼说瞎话啊，你要发誓，如果你有一个字假话，你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也是孤魂野鬼，生生死死不得投胎。”

    顾若若一听戴氏竟要阿明嫂发这么恶毒的誓言，顿时气怒又厌恶地想要去阻止，不想，却听阿明嫂很大声地一口应道：“发就发，我方氏要有一个字的假话，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也是孤魂野鬼，生生死死不得投胎。”

    阿明嫂这毒誓一发出来，在场所有人。

    包括信奉科学的顾若若都震住了。

    要知道，这再不信牛鬼蛇神的，可这一大清早的，就发这么毒的毒誓，那是很毒的！

    戴氏也愣了。

    要知道她这个人心眼坏，但从来不会轻易给自己发毒誓的，她怕自己被天收。

    可阿明搜……

    “阿红说要帮临哥儿媳妇洗衣裳，那是千真万确，我也亲耳听见，没有一个字的假话。好了，你的脑袋现在是到我家里砍，还是去你家里砍？随便你，我都可以。”

    戴氏被阿明嫂这话给气得一噎，指着阿明嫂手指被气得直发抖：“你，你真是一个神经病！”

    说完，便不再与阿明嫂多做纠缠。

    衣裳都还没洗好，就端着木盆气冲冲地走了。

    “阿明嫂，下次这种毒誓，你不要再发了。”顾若若道。

    “害，怕什么，老天爷不会收那些坏事做尽的人，也不会收像我这种苦得要死的人。”阿明嫂咧着一口大黄牙，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我们这些人呀，就是老天爷最喜欢看的了。”

    喜欢看他们长长久久的遭罪。

    顾若若听着，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对阿明嫂过的生活如何，她在王大娘那里听说到一点，成亲五年，相公就意外身亡，留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婆家视她如灾星，早年从石井村搬离，娘家也视她泼出去的水，对她没有一丝的亲情照顾，这么多年，其中的艰辛和吃尽的苦头，一个用嘴巴发出的毒誓，对阿明嫂来说，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小事而已。

    说不定，要不是因为要拉扯三个小孩，阿明嫂早就想死了呢。

    最后，顾若若的衣裳自然是没让阿明嫂洗的。

    洗好衣裳，顾若若端起木盆的时候，转头对阿明嫂道：“对了阿明嫂，你中午要是有空的话，就来我家一趟。”

    阿明嫂听了，先是一愣。

    随后脑袋用力点得就跟鸡啄米一样，连声说：“好好好，有空的，我中午有空的……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的。”

    顾若若走后。

    河边的几个妇人顿时对阿明嫂投来羡慕的目光：“阿明嫂，临哥儿媳妇叫你过去她家一趟，肯定是请你干活的，这一月能拿两百文钱呢！”

    说到这两百文钱一个月，几个妇人脸上的表情那是止不住的羡慕和泛酸。

    阿明嫂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和期待，想着顾若若是不是要给她一些什么活干，只要有活干，多苦多累，她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