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115章 我又又瘸了

    再醒已是深夜,卧房并未点蜡烛,云卿摸索着下床准备倒杯热茶润润喉咙。

    只是稍一动作,一个人影便挪到眼前,“螣蛇,你醒了,要喝水吗?”

    云卿点头,并不想理睬九尾狐,他要找白泽问清楚关于赐吉是婚约的事,为何他身为螣蛇不知道这种事?

    倘若真的是白泽编出来骗他的,那白泽可要小心些了。

    暮栌将茶盏抵在云卿嘴边,“喝吧,别累着你。”

    云卿偏头躲开,“不必,给我就好。”接过茶杯,他觉得九尾狐似乎有意与他触碰,心下烦闷当即喝道:“安分些!”

    “好好,我安分守己。”暮栌顺着他的话,“你是否要找白泽询问赐吉的事?”

    “不必同我说,你的话我不信。”云卿起身走到门口,“既然九尾狐大人想睡这间卧房,螣蛇只好另寻别处,您请。”

    “我不过是守着你安寝,你何必拿这种话刺我?况且白泽知道的事,我一定知道,我还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我不需要!”

    云卿回头怒目而视,“是你一厢情愿地纠缠我,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是,螭是螣蛇,我亦是螣蛇,可我终究不是螭,你为何就不明白这一点呢?”

    “你或许又要说我或者螭你都喜欢,可我的意愿呢?我根本就不想被你纠缠,我有夫君,我和阿行还孕有孩子,夫妻二人恩爱和睦,你难道就不明白情之所钟?”

    暮栌如遭雷劈愣在原地,表情失落难过,呆呆地望着云卿,许久才点头道:“我明白,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待在你身边,我对你亦是情之所钟。”

    “你是对螣蛇螭一往情深,可我不是他,我是云卿、是万重,绝不是螭。”

    云卿偏头移开视线,不忍见旁人这般可怜模样,口中继续劝道:“螭已陨落——”

    “他没有死!”

    暮栌忽而恼怒,“我还记得他,你还记得他,你有他的记忆,你就是螭!你没有死、螭没有死!”

    几步上前,云卿被掐肩膀抱住,怀抱他的九尾狐如重获至宝,激动到声音颤抖。

    “螭,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不能因为生气就不在意我,你说过会永远待我好。”

    “放开我!你放开我!”

    挣扎被轻易压制,暮栌身后八条尾巴在夜色中闪着如月般银色光辉,额间图腾赤红无比。

    “嘶!”

    螣蛇图腾亦变为鲜红色泽,暮栌后撤一步看着无端刺痛的双手苦笑长叹,果然又是这样,显露神相便无法接触螣蛇。

    螭果然是恨极自己。

    桎梏消失,云卿慌忙从袖中拿出短刀比在脖颈之前,“暮栌!我如今虽打不过你,但命终究握在自己手里,你若再敢冒犯,我必以命与你结契,要你不得再接近螣蛇三步之内!”

    “你冷静些。”暮栌又后撤两步,“我知错了,不会再冒犯你,螣蛇,千万惜命,你还有你的孩子,你身死不要紧,可你的孩子会多伤心难过?冷静些。”

    云卿气得浑身颤抖,“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为何仍屡屡纠缠?你是不是恨我?我是不该斩断你一尾,可那也是你惹恼我在先,我、并不想与你交恶。”

    狐尾,是了,狐尾对狐狸十分重要。

    云卿垂眸思索,捏着手中短刀下定决心,弯腰将短刃插入右腿,登时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咬牙握紧刀子划出寸长伤口,咬破食指以血圈住伤口。

    “我如今变不出蛇尾,自伤右腿向你赔罪,这伤只能慢慢长合,差不多半年才能痊愈,这样,是否能消除你心中怒气?”

    暮栌怔住,良久才道:“你何必如此?”

    眼见螣蛇右腿鲜血直流浸红衣衫,暮栌将药丢到床上,再次拉开距离,“你躺下吧,我去找白泽过来照顾你。”

    云卿向后扶住门勉强站立,“你是否消气?”

    “消气!消气!你快躺下吧!”

    暮栌心如刀绞,“我再不敢冒犯你,可螣蛇,我怕你身染魔气,我必须留下照看你。等你元神融合完整,我即刻离开,可以吗?”

    云卿额头挂着一层薄薄冷汗,挪动左腿还未走出一步,身后门就被白泽推开,声音带笑,“我怎么闻到有血味,你们打起来了?”

    “诶哟!”云卿被撞得后背生疼,身子不稳重重摔到在地。

    “白泽!你是故意的吧?”暮栌不敢上前扶螣蛇起身,恨恨咬牙切齿,“就算你感知不到螣蛇的位置,听声音也能分辨距离,非要将人撞倒才满意?”

    白泽不紧不慢扶起云卿,哼笑道:“误会、误会,我还以为门后站的是你。”

    云卿坐到床沿将九尾狐的药放在床头,汗津津的脸上还有几分恼怒,“九尾狐,你可以留下,记住你方才说的话。现在立刻出去!”

    暮栌走前不忘瞪一眼白泽,这才轻手轻脚带上门离开。

    白泽要扶云卿躺下,笑嘻嘻认错:“我方才真不是故意的。”

    云卿有更要紧的事询问,依旧坐在床沿,“赐吉,到底是不是婚约?”他晃晃手中沾血短刀,“别骗我,我现在也说不准我能做出什么事。”

    白泽瞧瞧他满腿的血,讪笑道:“这个赐吉啊,它确实有一层婚约的含义在,就、螭,他当初呃、强迫九尾,然后不管不顾给九尾赐吉,对外言说赐吉就是婚约。”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云卿冷笑。

    白泽摸摸鼻子,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他很强的。”

    强者言说的便是规则,螭以一言改变赐吉含义不过小事,完全不值一提。

    不止妖兽慕强,天下苍生皆是如此,或畏或敬,对强者俯首帖耳是本能。

    “那我为何不记得?况且,求我赐吉的仙人从未提及此事,莫非你又在诓骗我?”

    “规矩是螭定的,也是他不要螣蛇记得此事,如今这些仙人自然也不知晓。”

    云卿不由松口气,“那意思是,我的赐吉并不算婚约,对吧?”

    “之前不算,如今算了。”白泽挑眉笑了,“你已经知道这层含义,便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给灵兽赐吉。”

    “凭什么!我又不想知道此事。”

    “可方才是你主动问及的啊。”

    云卿一手掐住白泽下巴,一手将刀刃贴在他脸上擦拭血迹,“我的意思是,你为何在我给空赐吉时阻拦?明明是螭定的规矩,与我何干?”

    “可九尾狐在旁,我怕他嫉妒成疯折磨灵兽。”白泽并不躲闪云卿动作。

    刀已见血气,自是餍足,必然不会再动怒要打要杀。

    螣蛇,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