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人都不会牺牲，也许石坚同志，大虎，秀儿，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同志都不会牺牲！”

    顾铁云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递给陈知诚，“这个笔记本你肯定很熟悉，就是李香兰留给你的那本，它没有在那个档案室里被烧掉，而是和长白山军火库地图一起被老伍藏在他办公室的地板下面。”

    顾铁云说着，将笔记本打开，翻到其中的一页，将照片放了进去，指着页面的一个地方，“在这一页上明显有一些钢笔水映着的痕迹，只是太浅又不完整，当时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刚才将这张照片试着放进去，照片上钢笔字的位置正好可以对应上这页纸上的那些痕迹。也就是说，李香兰当时应该是将这张照片写完字后就立即夹在笔记本里，可惜后来有人将这张照片取走，只将笔记本交给你。”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陈知诚嘴唇颤抖着，转过身拄着拐杖，埋着头就要向门外走。

    “老陈，齐蓝已经逃了！”陶叶忍不住在陈知诚身后叫道，“半个小时前你妹妹打电话过来，说齐蓝带着娜塔莎，和宋三一起逃了！据老伍交代，宋三就是小松三雄，现在公安处只有你认识小松三雄，我们需要你和我们一起去抓他归案。”

    陈知诚身子顿住，缓缓转过身子，眼睛死死瞪着陶叶。

    “知诚哥，是真的。”顾铁云不着痕迹地走到陈知诚身前，将陶叶拦在自己身后，挥了挥手里的照片，神情黯然，“和这张照片一起送到徐部长房间门口的，还有在组织内潜藏的日本人的安插的奸细名单，连上我们从老伍那里搜到的长白山军火库地图，组织的意见是白鸟已经满足我们提出的要求，她有权利离开，但她没有权利绑架娜塔莎，我们必须尽快将娜塔莎解救出来，还有，小松三雄他作恶多端，我们要将他捉拿归案！”

    陈知诚眯起眼睛，脑海里宋三和小松三雄两张面孔一一比较，重叠。

    陈知诚因为脚伤行动不便，不经常去厨房那里，宋三也只是每天早上到酒楼这里来收泔水，这几年时间，他居然也只见过宋三一两次，而且每次见面的时候，宋三还都是佝偻着脊背干活，躲他远远的。陈知诚曾经无意中见过宋三的脸，那张脸狰狞恐怖，都是烧伤的疤痕，说话的声音也沙哑难听，他的身上哪还有一点儿当初那个斯文狡猾的关东军大佐的模样。

    “可是哈城这么大，他们会藏到哪儿里去呢？娜塔莎真傻，干嘛交给我们那份材料后，还要跑去见白鸟他们？”范筱菁站在一边，急得直跺脚。

    “齐蓝不会伤害娜塔莎，更不会允许小松三雄伤害她。”陈知诚沙哑着嗓子轻声说着，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背也佝偻下去，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只是拄着拐杖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

    “你们都跟着知诚去吧。”林政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那个沧桑孤单的背影，轻叹口气，“只有他知道齐蓝会去哪里。”